延和五年入秋,锦州泰安风声鹤唳。
接连三日,锦州,台州,岳州三州并三十六府十万兵卫皆有接到大魏皇帝调兵铜符并敇书文簿,并由内相亲自偕同宣旨,开离驻地换卫驻防,驻扎北疆之西林道折威军,酣泉道招摇军共计五万八千府卫在左晓卫骠骑大将军殷思道钳领下,一路南下,通关入府,无人可挡。
连下十二座都城,使得大魏朝在西南面的江山沦丧,天下哗然。
史称三州激变。
安享太平五年的大魏,不过刚刚才有所复苏,这一下如同惊弓之鸟,顿时全国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
有人惶惶,也有人无所谓,有人鬼哭狼嚎的,也有人照旧和猪一样的吃喝拉撒。
比如我。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也不过就是挪了个地方继续混吃混喝然后昏天黑地的睡而已。
我强韧的心脏在经历过五年前踏入皇宫的铁骑金戈的喧嚣之后,练就了一副好心气,就是外头喊杀震天,本姑娘也照旧能吃得下睡得着。
不过据派过来服侍我的丫头说本人睡相不太好,半夜磨牙跟老鼠有的一拼,半夜鬼叫得附近扎营的兵马在被我荼毒了三日后终于忍无可忍从第四日起说什么也不再愿意将营盘扎在离我五十步之内了。
这一点,平日见着最多的令狐彦予以了最直接的证明,他指着自己俩青的发黑的锃光瓦亮的黑眼圈慢条斯理的对我道:“臣如今觉得,将公主掠来也许不够英名,若是留在宇文岚身边,指不定这三五年后,他就可以英年早逝了去,也省的动兵动刀。”
这天下,裴如意的半夜鬼叫兼磨牙可抵五万枭锐精骑。
这一点,我抵死不承认。
我觉得令狐彦纯粹就是对我如今生活腐化的如此幸福,而他却得任劳任怨此不公平待遇极其不满才会这么说的。
我之所以会有一点点不安稳,窃以为,纯粹是一路跟着殷思道的军马颠簸的忒过了些,这临时驻扎的军马营盘就是有屋檐那也是比较低级的猪圈,委实比不过宇文岚的。
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猪圈比得上大兴城的皇宫,比得上紫宸殿,我承认我有点怀念那金碧辉煌的猪圈。
不过鉴于如今这燎原之势的叛军瞧着应该不日便可攻克大兴,我就想,那猪圈总有一日我还是会回去的,本着这种亟盼的心情,我依然固我的吃了睡睡了吃。
“公主倒是安生,就不想着殷将军到底会拿你如何么?”我这种胡吃海塞吃了就睡的生活很显然刺激到了俩黑眼圈经日不去的令狐彦,在我的房间里头瞧着我吃了两块虾须糕一碗小米粥一碗红烧肉两块大排骨一斤糟蟹,擦拭了钻进被窝里头准备睡个午觉等吃晚饭后,不由道。
我瞥了眼他,摇了摇头:“能者多劳,我所能做的,已经做到,别的,自然管不着!”只管吃喝拉撒睡,这个擅长。
令狐彦一把按住我的被面,那张平日里瞧着颇具狐狸风范的脸蛋浮上几许恼怒:“裴如意,你能活的更颓废些么?这么吃了就睡,一会积了食可没人会替你找大夫。”
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想起来:“哦,倒也是,小花,一会给我备点麻油,也有三日没上过茅房了!”
令狐彦眉头啪一声爆了花:“裴如意,你还能更膈应么?什么地方学会这些个不上台面的事了?”
哦,呃呃呃,倒是忘了,这位,和宇文岚一个德行,都是世家子弟,哪懂委婉和直接的区别。
委婉是世家的华衣,直接是草民的美德,估计令狐彦是不会明了的。
宇文岚好点,至少他有强悍的承受力。
我瞧着令狐彦那瘦弱的神经比较禁不起我这么膈应。
我觉得其实已经很委婉了,呵呵,吓不着宇文岚,吓他倒是绰绰有余。
瞧着令狐彦那张青白如玉的脸蛋,委实辛苦疲倦的很,想想自己这么刺激人一大好青年有些过,好歹如今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于是歪了头道:“令狐参军啊,瞧,您那么辛苦吧,见着我这不上台面的多膈应,既然如此,何必总往这跑呢,趁着我大白日不磨牙不鬼叫,您老去歇一歇?或则像外头的军爷那样找个地泄泻火,别憋出病来不是?”
令狐彦如今在殷家军队里,做了个参军的头衔,说白了,就是替人家筹谋决策的。
天可怜见,我虽然觉得令狐彦这株墙头草不怎么顺眼,奈何本着同仇敌忾和青梅竹马的情意,我也摆不出什么黑脸来。
当初之所以会和殷家成为共谋,却是因为梅寅玉,不知道我与梅寅玉的行踪究竟是如何被人盯上的,但是当殷家来找我让我替他们去宇文岚身边取调兵符的时候,我本是不愿意的。
可是他们拿梅寅玉的命和我交易,不多久又等来了皇帝颁布的收缴赤红果的敇令,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奈何我也不得不和他们合作。
现在想来,这令,怕就是从令狐彦之手颁布出去的吧,他本就是草拟章程颁布圣旨的翰林学士。
瞧啊,以为已经脱离了这个漩涡,其实不过是他人手中一支木偶。
我虽然由着人家牵丝作态,然则如今,能令我牵挂的人已经消失殆尽,现在也就那么一个念头,宇文岚到底欠着我,与他那血海深仇么,自个报不了,人殷家既然愿意,我也乐得瞧。
殷家为了自保而要和铲除他的宇文岚斗,说白了就是俩只狗,狗咬狗一嘴毛,怎么折腾与我无关,我呢,吃好喝好混吃等死外加看热闹罢了。
觉得我如今,什么都瞧开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无畏生死看破了红尘,离于爱怖,什么都可以大度一回。
故而我如今,忒和颜悦色。
只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瞧着你舒坦么,心里头不痛快。
当然,我依然大度的理解,人当初被我那么折腾了几年,怎么滴也得折腾回来,故而说完后令狐彦猛地黑了那张白兮兮的脸蛋绷紧了脸皮瞧着我,我大大方方的给予了谅解的微笑。
“呵呵,倒也忘了哦,这一路的货色怕是入不了令狐公子的法眼,没事,回了京城去,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依红偎翠楼菊花妈妈熟的很,打折算你一半银两给你最好的小倌,保准个个都是鲜嫩的菊花。”我没忘记他诡异的性好取向,这事,经过几日后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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