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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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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隐隐?大隐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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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一双绣着淡金线宗彝纹白底玄色,用常山黄羊皮做内里,昆仑羚羊八个月大崽子皮做外层的乌皮靴站在离我鼻尖一寸的地方时,我开始诅咒那该死的老梅干又一次晃点了我!

    骗吧骗吧被人骗了半辈子,到头来照样继续被骗,这神马世道!

    梅寅玉,你个老不死的梅干菜,怪不得人家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老梅干菜在那牢笼里发了霉不见天日那么多年,可不就是个老王八!

    哪根筋不对才会听他胡扯什么大隐隐于市,中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为毛如今我这大隐的黄花菜都还没凉透,就被那中隐给抓了个现行?他老王八却还小隐在犄角旮旯处阴干发霉呢?

    深深为本人的善良好忽悠本质感到一种恨其不争怒其愚蠢的悲催。

    然而严峻的事实已经残酷的摆在面前,靴子的主人好整以暇的站在鼻尖前方一寸,不丁不八姿势,与曾经靶场上那句口诀完全一样。

    还曾记得这双脚的主人握着我的手在耳边温润的吐着射箭八决,那喷吐的热气如同一条拂动的柳梢,痒痒的游走在耳廓之处,好听的声音若溪流淙淙,抑扬顿挫,完全令人忘记了那说出来的话语。

    仅仅沉浸在铿锵悦耳的声音旋律中。

    怪不得满朝文武但凡有诵读之事,共推的不是文臣僚工,却是站在武阶上的他。

    想远了又想远了,人老了就容易回想,这不过五年,身子是没老,心老了,结果,就容易走神!

    犹记得是这不丁不八姿势,他说过,动,可制敌于千里之外,静,可摄敌于毫厘之间,所以这双脚的主人总是常常会摆出这个脚步,上身屹然不动,谁都不知道,看着闲云野鹤一般风淡云轻的主人袍子下这样一双脚,就已经将猎物,牢牢控扼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了。

    就像皇家猎场被圈禁起来的那些猎兽,自以为辽阔的山岭是他们自由的草原,其实,那只是一个聊供猫鼠游戏的兽笼,无论它跑向哪里,都已经逃不出猎人的围剿。

    如今面对的,正是一副已经将我控扼的牢笼,无所遁形。

    此刻只有痛心疾首的回想一下,我愚蠢的投网行为是怎么产生发展以及结束的。

    这事,要是往前追根溯源的想,那可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些,快发霉的记忆实在是不愿意太过辛苦的往前扒拉,简明扼要的说,就是在离开京城后五年,我又脑袋抽筋的回到了京城,这个时候距离当年‘神武兵变’刚好过去五年整。

    五年前的京城曾经一夜□,骠骑大将军驸马中郎将宇文岚领着哗变的左右禁军羽林卫从神武门入太极殿,绞杀了大梁暴君梁殇帝,史称“神武兵变”。

    拥立太子裴文玉称帝,第二年裴文玉三让退位,禅位于宇文岚,改国号魏,这位被世人喻为玉蛟将军的儒将终于一飞冲天,蛟龙变真龙,成了名副其实的玉龙。

    那一晚上整个京城,是冰火二重天,皇城里是地狱阴司,到处鬼哭狼嚎,每每想起来,都能被耳朵里的尖叫声给吓醒。

    我花了三年才终于睡上了个囫囵觉,谁他母亲的闭上眼就看个吊死鬼脸血淋淋的瞪着我能睡得着?

    可是那宫城乃至那外城,平平安安风尘未动。

    又扯远了,拉回来说,我好生睡觉安生过活,准备淡忘一切往生极乐阿弥陀佛的时候,如今已经被称为千古明君英名远播高大俊挺圣光远渡(西北戎丹大汗进贡时对当今的赞美:放屁)的当今延和圣德正大光明神武天册金轮大皇帝(他母亲的哪个马屁精给上的尊号那么长),实际阴险腹黑面冷心更冷(这是我的看法:真实)的延和帝大概是精力太过旺盛(这个我作证,丫的,每天寅时三刻练功卯时一刻上朝酉时三刻下朝练兵,戊时三刻继续练功后回来,在床上依然可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他令堂的这男人绝对不是人),在今年突然颁布一诏令:收缴天下所有赤红果为圣母皇太后延医治疾。

    赤红果原产于我如今生活的锦州泰安,是通经活络怯湿止痛的良药,乃是《金台要略》里名医梅方烈的名方中治疗骨湿痛最要紧的一味君药。

    正因为此,我才带着梅老头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逃出生天后就直接去了他老祖宗方子里赤红果的产地安顿,皆是因为这老梅干菜若想活下去,就得靠那赤红果活命。

    哪曾想皇帝这几年民生搞得红红火火百姓小日子过的越发滋润之余,倒讲究起孝道人伦来了,你丫要讲孝道人伦就讲呗,这四书五经哪个不把个孝字挂头顶?

    反正我在那华丽丽的宫里头从没见过什么真孝悌纯良统统是放屁,但是这表面文章总归是要做的,谁让人圣人说过圣者以贤德御天下以法令佐天下,这严苛峻法到底是旁门左道,延和帝雷霆铁血了三年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是该适当转换手段以柔克刚了。

    又扯远了,说哪了?哦,这赤红果成了皇家之物寻常百姓便买不到一分,眼瞅着梅干菜存货将尽再不补充三个月后那就真要成老梅干了,于是,我痛定思痛壮士扼腕,决定重回一趟京城。

    可是若回这龙盘虎踞的地方,我这早就该在前朝皇陵里头烂透了剩个骨架子的某前朝公主,这会子突然去那往人堆里扔个铜钱指不定就砸着个凤子龙孙的地方,保不定有哪个前朝臣子今朝红人一碰见,若是吓出个好歹也就罢了,万一让那些个原先瞧着我恨不得寝我皮吞我肉的冤家狭路一相逢,那我这身子骨可就先报销了还整嘛玩意赤红果去救人涅?

    于是我又踯躅了,这么些年我那风风火火的性子那是被一盆接一盆的地沟水浇了个渣渣火星都不剩,别的都消停了唯独这怕死的毛病见长。

    好死不如赖活对吧,在求生面前,神马尊严神马气性神马高傲通通都是浮云。

    我不想死,也不想梅干菜发霉,踯躅来墨迹去,老梅干菜发话了,就是那通小隐大隐中隐的话,照他老人家意思我现在模样早没了当年那光鲜瓦亮的如意公主的皮象,以如今这副猥琐到什么尘埃都可以低下去的姿态,京城里头找个最底下的地方混迹,是木有问题的。

    哪个官宦红人凤子龙孙的会往那种低下的地方混呢。

    说的是,于是乎我便收拾收拾包裹出发。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就俩破衣衫,当年一日三换用天蚕丝吐一年再由花娘纺一年再由绣娘绣一年的成衣犹自觉得太少,如今却已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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