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认出我来,我应开心还是落寞?我突然想要给他一个别开生面的重逢剧情。
他绕到了我前面挡住了我,好像我是个外来的侵略者。
明朝,我的弟弟。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八年前的春天。那时他才十二岁,瘦得像猴子。但是现在他却长成大人的模样,跟明日年轻的时候很像,只是五官相貌温和许多,气质也截然不同。
八年未见,我的弟弟用充满生疏与敌意的眼神看着我,他反复看着手机,再看着我,我觉得他也许也收到了那张我跟明日暧昧的图片。
别开生面的剧情在我心里已经有了蓝图,我不动声色地开始实施。
明老先生果然还是有了自己的作坊,他这算是返璞归真了么?商海沉浮,归隐田园。
小作坊里摆着很多半成品的木具,飘着满满生木的味道,也许这才是明先生最真实的归处。
明朝果然上当了。他冷淡地将我当成了明日的情人,用着家属应该有的鄙视的眼神和知音的态度。我的小幺弟弟明朝,居然是个捍卫家庭的战士了。
可能是他的态度太当真,我突然就笑了,没办法再继续为他特别设立的故事篇。
取笑完了他,我突然觉得一阵心寒,竟然连我的弟弟,都认不得我了。青城,我是有多不属于你呢?
正常来说,我应该像久别归来的游子,认真看看家中的变化,上了楼,看着新立的格局与房间摆设,这我成长过的地方,成了世上人最陌生的地方,没有我一丝存在过的痕迹,包括墙上的照片,餐桌上的用具,都没有我的任何影子,好像明天这个人,被这个家庭抹去了。
我没有去看明日的房间,我知道他的房间里面肯定会挂着与钟丽拉的结婚照,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嫂子保留一点神秘感,她摘走了青城最耀眼的一颗星星,也许所有的人都红眼旁观,但却没有人知道,她捧着这颗星星是冷是热。
明朝跟我解释着这些年家里的变化,其实我都知道。对于他来说,我消失了就是失去任何信息,但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清楚明白。
明朝背着我抹去眼泪,这世上我最怕告别与重逢,那种乍悲乍喜我无法应对。他一直用一种离人归来的眼神殷切地看着我,细细地打量着我每一处的变化,害怕一眨眼我就腾空消失了一样,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下了楼,看到桌上有开心果,很久没吃,随便抓了一把,明朝在跟我聊着前面超市的事情。超市——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超市门口看到的那对男女——那个男人的背影看着怎么这么像明朝!
“你转过身去。”
明朝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非让他转过去,仔细比着他与昨天那个背影男的身高与后脑勺。是的,他就是昨天那个男人。
那么,那个流泪的女人是谁?看那年纪不像女朋友,也许是传说中我的嫂子,钟丽拉。我还记得住她的脸,长得柔和淡雅,像韩剧里的女人。明日喜欢这种类型的么?
明天与钟丽拉是叔嫂关系,嫂子大晚上在小叔子面前隐泪,是个什么情况?
说起韩剧,再看着明朝,我想起刚才在院子里看到过的一辆公路自行车,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冬天骑单车,这么浪漫的想法,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我坐在明朝后面,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苍桑,曾在需要我保护的男孩子,现在可以为我挡风遮雨了。
路边的风景淡然滑过,风刺得我的脸微痛,我知道骑在前面的明朝一定苦皱了脸。
明朝问我去哪里,我只想到了青小。除了青小,这条道上我也没别的地方熟悉了。
路上碰到了明朝的朋友,那个叫王艾尔的女孩子很刁钻,她长得像网上那些精致的小嫩模,脸很尖,窄,大而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还有很性感的嘴,但我看得出来她的鼻子跟下巴有垫过的痕迹,坐在车上看不出身高,但她不像是个子高的类型。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着我在身后环抱住明朝的动作,那种眼神像在尖叫。
但是明朝这个呆子却不懂,他对这明艳张扬的王艾尔怕之不及。
年轻时最苦恼的事情莫过如此,女生的成熟总是走在男生前面,她所拥有的细腻与骄傲总在不停的斗争,而经年之后最终这个男生懂得了这种情怀,却早已物是人非。
也许想当年,我曾也是戏码中的人,现在只变成一个看通透的观众了。
物是人非?明朝刚好提起了路边以前我们常去的这家零食店,我突然嘴馋,想去看看还有没有小时候最爱吃的猫耳朵。
走进拥挤的小店,格局竟然几乎也没变,货架上塞满了各类用简易纸箱装兜着的炒货散装,柜台挤在昏暗的角落,收银的那个四十来岁体格粗壮的妇女已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代替,她正拿着一个山寨手机在吃吃笑着看电视剧。
她心不在焉地称包好我的猫耳朵说:“十七块九,抓把奶油瓜子凑个二十吧,价格一样的。”她指了指柜台边上一大蛇皮袋的瓜子。
我扔了二十块钱说:“我不吃瓜子,不用找了。”说了拿起猫耳朵就走。
收银的妇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又低头看她的连续剧去了。我回头看了她几眼,发现她有点眼熟,小时候应该见过,可能是这家店主的儿媳妇。
我走出店,看到明朝在盯着街对面的一对男女在看,我从暗到明视线有点没习惯,看不清楚长相,只知道那女的身形很窈窕,于是就逗了明朝几句,明朝急着解释,我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急过度了。
回到青小,其实我真一点都不记得青小什么模样了,我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回来过。但是我很依稀以前的青小很古旧,像个大四合院,围着个两百米的小操场,操场中间有个很诡异的枯井,长年都被水泥井盖锁着。有段时间还闹过一阵子鬼说法,说每到晚上八点钟,井里会有个老头子在叹息,半夜会爬出来专抓红衣服的小姑娘,那段时间学校里没有小姑娘敢穿红衣服。
学校的建筑物,我总对操场有股特别的情感。每一个操场的司令台都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明日,无论他在哪里,永远都能为最拔尖的那一个,每一个学校司令台上的优秀代表学生,都是明日的脸。
意气风发,鹤立鸡群。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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