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天。没有什么特别,一个名字而已。
“磁磁磁——磁磁磁——”
我终于被吵醒了,接起电话,就听到那个欠了八百两银子没还的声音,像夺命电话一样:“明天,你今天马上给我回家亮相。”
我搓着眼睛看了看表,才七点多:“我还没起床。”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起床,你收拾好自己马上回家一趟。我今天在外开会,我不想回家的时候还得收拾一团乱。”
“一团乱?”
“我收到了昨天我们在酒店大堂的照片。”明日的语速越来越慢,那是他生气的表现。
“你还是个名人呢。”我觉得这事有点搞笑。
明日在那头顿了顿,平静地说:“照片是钟丽拉发给我的。”
“你还知道狗仔队的名字。”我觉得更搞笑了。
明日开始用一种令人害怕的口气说:“钟、丽、拉、是、你、嫂、子。”
我觉得不搞笑了,坐了起来。
“你该知道,青城没多少人认得你,钟丽拉也从来没有见过你本人。照片我已经发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明日挂了电话。屏幕上跳出来四个未接电话,都是他打来的,从早上六点开始。
照片我看见了,可能是晚上偷拍的原因,画质很差,但可以很清楚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是明日,这拍照的人倒真是会抢时机,昨晚我跟明日,总总共共也就他给我加衣服的那一小会靠得近了点,就这样被抢拍了下来,时间跟地点加动作,看上去还真是暧昧得不行。
那么,到底是有个无聊的局外人偶然看到这一幕,拍下来钟拉丽——就是我嫂子,还是这张照片,本来就是钟丽拉拍的?那钟丽拉为什么要发给明日?是在作出姿态?还是在情感拉力?
钟丽拉?
明日结婚也有两三年了吧,我没有参加他的婚礼,也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嫂子,婚纱照都没有看过。这时我才突然有点想知道,这个能征服明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会惹得明日这么心急为燎地给我打电话,并要求我回家撤消误会?
这个误会的确不太好玩。于是我很勉强地摸起来收拾。
太阳很好,所以我打算步行回明家。下了电梯,走过前台,我又看到前几天那个短发的前台小姑娘,乍一看,我发现她长得像台湾的一个女歌手,叫杨丞琳的。
她好像就一直在那里等我一样,一看到我马上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终于等到你了!”的表情!
下意识的,我就想走。
但是她飞快地打了个眼色,我听到有人在叫:“明二!”
明二。
只有三个人会这样叫我。
我转过头,看到三个人之中的这一个人。孔情深。
孔情深几乎没怎么变,还是十六年前第一次坐在我边上的那副长相,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皮肤很好,颊上有雀斑,牙齿很白很整齐,所以给人一种笑容很灿烂的感觉。只不过现在她人高了许多,脸微有点浮肿,大眼睛下带着微熏的黑眼圈,认真一看这张曾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显得很憔悴。
孔情深的声音依旧很洪亮,洪亮得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她快步跑过来盯着我:“我就知道是你!明二,你怎么回来也没跟我说!过分了,啊!”
我瞬间脑袋就被她洪亮的声音吵得嗡嗡发晕,退了几步。
“还好我表妹在这里当前台,还好她还记得你的名字!”孔情深又逼近我一步。
“我昨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我怕了孔情深。
“昨天才回来?什么叫第一时间,什么叫第一时间你懂不懂?你怎么好意思你?!”
看着孔情深那么热情激动的样子,我莫名其妙的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应和不了她的情感,硬着头皮说:“这会有点急事,回头再找你。”
孔情深一把抓住我:“什么急事?你该不会又想溜吧?”
“能溜哪里?你表妹都在这。”我瞄了一眼前台的那个短发姑娘,突然想起来我觉得他眼熟不是因为她长得有点明星脸,而是很久以前我见过她。她小时候瘦瘦的并不出众,倒是时间一起出落得标致,跟孔情深走向两个极差。她的名字跟孔情深的是凑成对的,所以特别好记,叫孔雨蒙。
情深深,雨蒙蒙。
孔雨蒙很不好意思地跟我笑了笑。
孔情深说:“好吧,晚上跟我吃饭,五点钟。我订好位子,你回来了问我表妹。要是你不出现,我就召开同学会讨伐你!”
召开同学会讨伐别人是孔情深最擅长的招式。不过她好像忘记了,我不是同学会这个派系的。但是我还是装作很受用的样子认真地点头答应,否则今天别想脱身。
孔情深羡慕地看着我,捏着我的胳膊拉着我的手腔:“你怎么这么瘦,这么苗条,你看你的脸,这么小,巴掌大,是不是整容了你。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地原地踏步了十来年!”
我头皮发麻,挥了个手飞一样的逃了出来。
在门口我回头看了看,想看看孔情深会怎么样,她既没有生气地手舞足蹈地口诛我,也没有瞪着眼睛生闷气,而是跟一个男人在讲话。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穿着西装,修长地站在孔情深前面,身形比孔情深还要纤细。
孔情深好像有点不高兴,甩着头在反驳些什么,男人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孔情深瞪着眼厥着嘴在生闷气,看起来两人显得很亲昵。男人不知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孔情深勉强地笑了笑,极不情愿地挽起男人的胳膊,两人像是要往外走。
我真的很想看看这男人长相,但我更怕孔情深看到我现在还在这里晃荡,只好猫着身子躲走了。
孔情深有对象了?还是结婚了?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会是孔情深喜欢的类型。
我心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向明家走去。
昨天逛的超市正门,是最原始明家的大门。现在前半层楼全部租了出去,明家的人都移到后半层住去了。
墨绿色的铁门紧闭着,我找到了边上装得很高很不显眼的门铃,我不确定它是否还能响,但在我的印象里,它一直风雨不动地悬在这里,从来没响亮地好过,也没彻底地哑过,只会发出电路崩坏的“磁磁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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