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身为姑娘,性格实在到了粗野的份上,她也不挑,在对面榻上倒头就睡,不久就轻轻打起了鼾。月祁一挥手就给她施了个禁制,她梦里突然动不了听不见浑身压着千斤石,知道这是中了禁制,但天生心宽,料想有月神在应该没什么关系,闭着眼睛继续睡,跟阳宸的尸体一样静悄悄的。月祁处理了这个,那个死鸟却不安生起来,在他脚边翻来覆去,被他一脚踢下床去。
过了一会儿,阳宸就飘上来,往他旁边一趟,“殿下,殿下!”
月祁睁眼,不禁大怒:“你个杀才!好端端出来干什么!”急忙下床检查那鸾凤醒了没有,随手将它也丢进禁制里头。
阳宸满脸血地飘在半空中看好戏,“我睡不惯它。老闻着有股禽兽的骚味,不如殿下香!”说着吊儿郎当地在他袖口处猛吸了一口,一脸□,好像他真闻得到一样。
月祁卷着被子转向床外。
阳宸又轻飘飘地跟过来:“殿下!殿下!别睡了,我头晕,睡不着,大家起来说会儿说话吧!”
月祁阴冷地对空掐住他的脖子:“再吵,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阳宸早飘出一丈远,轻灵得要命,还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拉长,于是乎把自己弄成各种诡异的形状,向条大蛇似地把把月祁盘在中央,嘿嘿笑着:“殿下为什么要下界?殿下怎么想的,与臣妾说说嘛!”
“现在看来,一切都因孤家下界而起。孤家必然要去下界找答案。”月祁说道正事也睡不着,索性起坐披衣,靠在床头问他,“你听说过阿蛮这个人么?”
阳宸抱着脑袋躺平在他怀里,整个人都穿透了月祁的身体,看上去却依然惬意得很:“听说过啊!不是你身边那个一直伺候着的哑巴么?”
“哑巴?”月祁好奇。
阳宸耸耸肩:“你还真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是啦,只是话很少,像廉苍大总管一样。”
“你可知道……孤家与他两个月前下界是为了做什么?”
阳宸嗤笑:“你是脑袋坏了才会告诉我吧?看样子,全天界都没人知道你们下界去鼓捣什么了,何况是我。我可是被你在后宫锁了四十多年。认识阿蛮还是偶然,他对我还蛮照顾的……他对你这么忠心耿耿,肯定是一点口风都不会透漏的啦。”
月祁被他说得心烦。一路向南,去南方做了什么,一概不知;是南方何处,也是一概不知。这可怎么办。看来先找阿蛮才是正事。
“阿蛮长什么模样?”
阳宸想了想,比划起来:“挺高,比较瘦,脖子长得像鹭鸶……”
月祁挥挥手:“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
阳宸瞪眼:“两只眼睛一张嘴,能有什么特别的?别想了,他就长着一张扔人堆里认不出来的脸。”
月祁只能叹口气安慰自己,走一步算一步。阳宸看他心情还算平静,大喇喇道:“没事,找个人嘛,天下虽然大了一些,但他好歹是个神族,各族得到消息都会上报上清天,不至于无声无息。放心就好。一找到他,真相大白,你的病也就好了。没事的。”
月祁只道这么容易就好了:“孤家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空荡荡的,总有些非常不好的预感。”
阳宸又安慰了他几句,虽然一个劲地在劝他破罐子破摔,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头掉了碗大个疤,月祁却慢慢放松下来,耳边的声音渐渐远了,只定定地盯着卧在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不,这个魂。
月祁觉得神灵做到自己这份上,也挺苦:脑子不太好,什么都想不起来,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做;跟其他同僚的关系又要死要活,不过生个儿子,还被迫下界,哪里有什么呼风唤雨的快意,要不是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宫,恐怕身边就剩下一条半死不活的老龙了,不禁看他顺眼起来,恨不能抱着他哭一场。
“殿下,殿下?”阳宸伸手在他眼前挥挥,咳嗽了两声,“殿下看着我出神呐……怎么样?果然是这幅皮囊比较英俊吧。”
月祁微微挑了挑嘴角,居然没有反驳他。
阳宸大喜,卧起来凑近他的脸,淡淡发亮的魂光照亮了他那张亦正亦邪的脸:“殿下……你我夫妻一场,殿下一定要救我啊。我们下界一边找人,一边寻养魄的法子,好不好?”
月祁点头:“孤家也伤了一条腿。”
阳宸吃了定心丸,舌灿莲花哄得他心花怒放,这才齐齐睡下。月祁怕那鸾鸟醒来,把他赶了回去,阳宸便跳上他的床,在被子上踩了几圈才纡尊降贵地撅起屁股,放下长长的尾羽,把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阳宸觉得,跟月祁这种人,做难兄难弟比做夫妻好。又觉得他呀,还是像现在这样,坏了脑子好。他想起几十年前刚嫁到月宫的时候,成天就怕阴沉的月祁一个不爽,把他给砍了。
月祁睡了一会儿,冷不丁把他戳起来问,星宫的蛋真不是你打碎的啊?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蠢?!”
月祁想了想,点点头。
阳宸啄了他好几下。
他们这边睡得安稳,尚食其却和云赞差点打起来。
话说他们离开中央甲板之后,两人就对视一眼,进到隔壁内室中相对坐下。尚食其这时候要求人,无赖得很,朝他一比手:“妖族尚食其,奉长老会之命前来拜见云中君。刚才失礼,不过不打不相识嘛,常吉士不见怪吧?”
云赞大概知道些地上的事,此时滴水不漏地打太极:“尚先生可知道我云中族的神兽鲲鹏么?”
尚食其一点头:“知道啊!北冥神兽,入海化为鲲,其长千里。出水化为大鹏,其翼若垂天之云。你们的帝都就建在鲲鹏的背上吧!”
云赞抱歉地笑笑,“看来尚先生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鲲兽潜水,凡三百年则出海;鹏鸟遨游,凡三百年则入海。所以我们云中族在天空上行驰三百年,在北冥海底行驰三百年。”
尚食其诶了一声:“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我们妖族的历史比你们云中族人长得多,说起故事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们还是讲正事吧。”
“在下就是在讲正事。”云赞站起来拉开帷帐,露出背后的舆图,一一指给他看,“这些云中城,这些飞梭,现在都在向北冥海赶,尚先生可知道是为何?”
尚食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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