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白苏才恍然道:“萧倚楼?”
“呵呵,还好,没有忘记我这个朋友。”恢复了光明的白苏,那一双黑眸耀然生辉,连他身为男子,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猛地抓住萧倚楼,那双流光溢彩的眸,竟带着微微的紧张:“她呢?”
“她?”片刻的诧异后,萧倚楼立时了然:“白苏,还记得我当初问你的话吗?”
见白苏面露迷茫,萧倚楼将曾经的问话再次重复了一遍:“穷尽此生,你是否能忘记自己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让一切如过眼云烟,就此消逝?”
白苏怔住,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神经兮兮地点了点头。
萧倚楼摇头轻笑:“白苏,别为难自己,其实你根本忘不掉,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望向白苏的紫眸中,有淡淡的嘲讽,以及哀伤的同情:“我没有资格劝你怎样做,我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她恨我,是不是?”连见他一面都不愿,若不是恨极了他,又怎会如此绝情。
恨他吗?有关这一点,萧倚楼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个女人太神秘,也太深奥,即便自己已经与她如此亲密,也依旧看不穿她的内心。
譬如,她明明这样关心爱护白苏,却要在他双目复命后,毫不犹豫地赶他离开。
这女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沉沉一叹,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白苏,尽量用最委婉的语气,将轩辕梦的决定道出:“她……不恨你,我猜……她只是怕你见到她,会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才让你离她远远的,这女人的劣根性你又不是不知,她今天说放你走,没准明天一后悔,就再把你抓回来,让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这种蹩脚的说辞,连他自己都不信,白苏又怎会相信?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趁自己的心还未彻底沦陷,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与她见面。”
白苏目光沉忧,淡淡的水汽浮上眼眸,他拼命摇头:“不,我要见她,把话问清楚!”
“问什么呢?”实在忍不住,萧倚楼反问一句:“问她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师父和师姐,还是问她为什么要毒瞎你的眼睛,让你生不如死?”
像是被这句话所惊到,白苏后退两步,满眼的痛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相信我,在你没有完全放下仇恨前,不要对她动情,否则,苦的是你自己。”
“我对她动情?”白苏突然激动地大喊出声:“不,我才没有动她动情,才没有!她杀了我的师父师姐,杀了我最亲的亲人,我恨她都来不及,我怎么会对她动情!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为我的师父师姐报仇!萧倚楼,我要杀了她,说到做到!”
“我知道你恨我,但也不用这么大声,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在去皇宫路上发现遗落了重要之物的轩辕梦,去而复返,刚踏进小院,就听见白苏宣誓一般的怒喊。
听见她的声音,白苏喜色难掩,连忙回过头来,却在看到她的瞬间,所有的喜悦,全被她眼中的冰寒冷意冻结。
她目光幽冷,漠然如霜,不屑的讽意从唇角蔓延至眼尾,她看他,就如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比看陌生人还要冷淡,他在她的眼中,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她像是在看着他,但目光穿过了他,落在了另一个虚空。
“不是那样的……不是……”水波荡漾,那双重获的光明的眼,就似两颗绝世水晶,与独属他的风情相融,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轩辕梦目光微闪,从前的自己,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双眼,才不顾一切,誓要把他留在身边吧。
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是从前的轩辕梦,不爱的,她绝不会强留,管你有多倾城倾国,在她眼里,都与垃圾无异。
“萧倚楼,让他走,从今天开始,我与他就是仇人的关系,他若要来报仇,我随时恭候,如果是叙旧诉苦,那就免了,我这里不欢迎他。”淡淡的口吻,甚至连一丝怒意都没有,可她的每一个字,却堪比最尖利的刀刃,一刀一刀,戳进了白苏的心口。
心疼,浑身都疼,他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怎么爬都爬不出去。
轩辕梦不理睬他,径自回去取了东西后便登上马车,匆忙离开,连看都没看白苏一眼。
坐在马车上,轩辕梦静静的闭上双眼,将白苏带来的负面情绪一点点从心里排除,待心境完全平和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份官员名单,目光在名单上快速一扫,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要对付文太师,就要先从他手下的官员入手,哪些贪生怕死,哪些见钱眼开,哪些吃里扒外,哪些好色昏聩,只要掌握了这些,由外而内,慢慢腐蚀文太师的势力,再一举攻破,便可万无一失。
正这么想着,马车帘却不知被谁给掀开,一张纸条轻飘飘被丢了进来。
轩辕梦抓住纸条,忙探头而出,却发现街上人流如潮,根本不知道塞自己纸条的人是谁。
神色一凝,她打开手里的纸条,随意瞥了一眼。
上面只有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怵目惊心——有埋伏,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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