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觉,轩辕梦这次也不客气,推开他,径自往屋内走去。
“喝药。”将药盅往他手里一塞,轩辕梦硬邦邦道。
白苏咬着细白的牙,修长的脖颈一扬:“我不喝。”
“不喝?”轩辕梦双目倏地眯起。
摸索着,将药盅放在桌上,白苏摆出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傲然之态:“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想承你的恩。”
“白苏,你有完没完!”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跟我较劲很有意思吗?是不是我对你越好,你就越不领情?好,好,好得很!”她一连说了几个好,声音夹杂着被逼到崩溃的怒火,“白苏,我真是受够你了!”绕着桌子来回踱了几步,蓦地转向他,冷声道:“给你两种选择,一是把这碗药喝了,二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你选吧。”
白苏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死的,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上,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低下头,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轩辕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正要出声规劝,却见他仰起脸,憔悴的面容上尽是不惜赴死的决绝:“第二种,我选择第二种!”
轩辕梦气得肺都疼了,盯着白苏看了一阵,点点头,语气突地转缓:“好,我成全你。”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玉瓶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在了桌上的药盅里:“我已经在药中下了见血封喉的牵机,你不是想死吗?喝了吧,这样你就能一死百了,我也乐得清静。”
冰冷无温的口气,仿佛他在她心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原本以为她根本不会杀自己,那颗看似冰冷无情的心,实际却炙热柔软。她会在他遭遇危险时挺身相救,也会在他无助时给他温暖呵护,更会在他心死绝望时,抱着他,用她的意志,给他希望与光明。
可这一切,根本只是他的幻觉!
不是早就知道她冷血无情,无爱无恨吗?他还在期待什么,渴望什么!
他感觉好冷,心也好疼,酸涩的感觉一点点涌上鼻腔,他几乎是发狠地,抬手擦过眼角,把原本就浮肿的眼睛擦得更红更肿。背过身,端起桌上的药碗,一颗晶莹从眼睫上滑落,无声滴落在浓稠的药汁中,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吸吸鼻子,他突然很想说些什么,可喉咙上像被卡了一根尖利的刺,他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哭出声,所以端起药盅,大口大口吞咽着苦涩的药汁,借以掩盖他的失态。
因喝得太急,来不及咽下的药汁呛入了气管,他捂着嘴,咳得隐忍,苍白的脸涨的通红,眼泪溃堤般蜿蜒而下,却被他很快擦去。
咳了一阵后,他再次举起药盅,将剩下的药汁喝的一滴不剩,他抹了把嘴角,将药盅放下,始终不肯回头:“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目光隐忧地看着他,心中也不由得泛起疼痛。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为什么就不能服一次软?这样的白苏,让她在痛恨的同时,也不由得心生怜惜。
不过好在,他终于服下了那碗药。
叹一声,轩辕梦盯着他微微战栗的背影,语气虽依旧沉冷无温,却多了丝柔软的关切:“我走了,若有不适之处,你就去找萧倚楼,他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牵了牵微涩的嘴角,轩辕梦举步而出。
房间里再次恢复宁静,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呼吸里满满都是她的味道,仿佛她还在身边。
不知在原地站立了多久,直到腿脚发麻,他才转过身,朝她之前站立的地方缓缓探出手,似乎马上就能触到她的身体般,心中竟带着隐隐的激动。
可,手到之处,除了空气外,什么都感知不到。
他突然后悔了,发了疯般的后悔。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服一次软,为什么要那么固执,为什么要让她讨厌、让她憎恨!又为什么……要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告诉她,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一份心意,以及从未坦言的依恋。
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模糊,竟有微弱的光在眼前闪动。
死亡,已经临近了吗?那些渐渐自无尽黑暗中浮起的光明,是老天送给他在人世间最后的礼物吗?
呵呵……若能在临死前,再见她一面,该有多好。
记住她的音容相貌,记住她的温柔,也记住她的无情。
明知该恨她、怨她,明明那毒药,是她亲手所赠,可为什么,他对她,却恨不起也怨不起呢?
“师父,师姐,对不起……”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恍惚中,他竟透过窗棂,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绿柳红花,桂影扶疏,一切都那么真实,寒光影乱,万里青天。
这是……梦?
他几乎不敢相信,望着那一片翠绿,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让他欣喜若狂的是,那一片翠绿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推开窗,探出手去,感受着微风吹拂在掌心的柔软,纷扬的桃花瓣洒落,如密集的稠雨,不多时,便落英满怀。
他拈起一片花瓣,粉嫩的颜色,艳丽荼蘼。
“桃花……”他呐呐自语,望着那片桃花,良久不曾移开视线。
蓦地,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回身,推开房门狂奔而出。
阳光灿烂而耀眼,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生机盎然的美景了?以为这辈子都要与黑暗为伴,谁料幸福突然降临,快得让他几乎承载不住。
轩辕梦。
轩辕梦……
轩辕梦!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越来越看不透她、看不懂她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可以看着她的眼睛,亲口问她!
第一次感觉,生命,竟是这样的珍贵。
找遍了每间房子,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子,白苏站在院中,像丢了魂似的,刚恢复神采的眸,再次变得暗淡无光。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由衷的恭贺着。
他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迷惘:“你是……”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晒然一笑,萧倚楼走到白苏面前,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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