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

言先生，是语儿与祈儿的夫子。这位是萧何，语儿与祈儿的义父。”

    当我说完义父二个字时，符言突然松了口气。好死不死，这个动作被萧何那双贼眼给捕捉到了。我看他脸色变了变，然后故意朝我靠了靠。接着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符言的表情因萧何的动作又紧了紧。这样的情况一直反复的重现了好几次，终于我忍不住，狠狠的拉了萧何一记：“玩够了吧，还不收手。”

    他则最后一次俯在我耳边笑道：“嗯，谁让他这么大胆子敢对我的嫣然有企图。”

    “夫子，别客气。既然来了，就多吃一点吧。”我赶紧往他碗里添了一只鸡腿。

    他笑得很腼腆：“谢夫人，有劳了。”

    这顿饭又恢复了正常，我替众人倒上了酒，然后举着杯子道：“今天是过节，咱们聚在一起吃饭不容易。尤其是萧何也来了，让我十分高兴。咱们一起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觉得五脏六腑都暖起来。萧何这才将来这里的原因说了。原来这家伙竟然在沛县做了狱卒，这倒是个新鲜的事。他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做狱卒的人不是。这次来邯郸，是押解一个邯郸逃到沛县的逃犯过来，当然知道我在这边便来瞧瞧。这小子，也蛮有心的。

    晚饭后，因为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所以符言与萧何也就都留在草堂里过夜咯。我一个人来到院里，坐在井边看着天。今天是初一，没有月亮，星星也不多。我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许多年前的一个画面，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在这里对我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政儿，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忙着将乱七八糟的朝中势力逐步理清么。如此下来，离我们团聚的日子应该不远了吧。

    双臂环着膝盖抱在胸前，我将脸紧紧的贴在膝盖上。我的思念屏蔽应该已经到达极限了，所以这几天才会觉得越来越难过。我好想你！

    “啪，啪……”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不会吧？我猛的一回头，看到了一张蛮斯文的脸。不是政儿，是符言。

    “夫人，这么晚还没睡。”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凤仪洒落的坐在了我旁边。这时的他，不像个儒生，倒像个洒脱的公子哥。

    “夫子不也没睡么。”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以前周星驰的一部电影里，不是有一句台词叫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么。呵呵，蛮应景的。

    “言睡不着。”符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气氛让我有些紧张，莫非……月黑风高虽然是极佳的杀人夜，却同时也是表白的好时节。“如此，夫子在这里坐坐，小妇人先去睡了。”

    说着我就要站起来。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深知礼义廉耻的儒生也会有如此强悍的一面。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他身上除了淡淡的皂角味，还有淡淡的酒气，想来今天他是喝太多了：“如若不是萧先生到来，符某也不会有如此勇气，所以还夫人听符某一言。”

    因为被拉住，所以只得停下来。我保持平淡的反应盯着他，没有说任何话。

    “祈儿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了。这些年，一直是你辛苦的将他们抚养长大。符某听得很感动，同时也很心疼。虽然知道太过唐突，但符某却不得不告诉夫人。符某对夫人倾心已久，今后想与夫人一起照顾祈儿他们。”他说得很诚恳，也很让人感动。

    我凝视了他半晌，才柔声道：“今日你是喝多了，早点睡吧。明天酒醒后就会知道今晚你的话说得多么冲动了。夫子，小妇人先告辞。”

    唉，我敢随便透露我的年纪给外人知道，怕他们被吓到。但我也不想再被小孩子告白了！转过身来，萧何就在我们身后站得直直的。我哭笑不得的朝他走过去，然后狠狠的给了他一记暴栗才回房去了。

    临转弯时，我余光瞄到那两个小子已经勾肩搭背的坐在了那里。而萧何的手上还拎着一个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