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陈红吓了一惊。他把陈红堵在卫生间的门外,他两手撑在卫生间的墙面上,陈红被夹在他的两只手臂中间。卫生间里面的电灯还来不及扯亮,门外是一只五瓦的灯泡,灯光幽幽的,让人感觉得昏暗。曾文好对陈红说:“你给我一次机会吧?哪怕只是一次也好。”他接着说:“明天趁龙虾在下面卤菜时,我到楼上去,你把房门的小栓打开就行。”他说:“老板留有整个房间的钥匙,我每次上去你总是把那小栓锁着让我开不了。”他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他说:“就明天行不行?”曾文好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陈红始终没说话。她一直被夹在对方的两只手臂中间,她背靠着对方撑手的那面墙上,她和对方眼睛对着眼睛。她感觉到对方眼睛里有一团火,对方说话时舌尖有点儿颤。她想向这个已经紧张得有点发抖的男人说什么话,但她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俩人就这样僵持着。
近来盯陈红的眼睛太多了。尤其曾文好对陈红大献殷勤,潘氏早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她在盯着陈红的同时,更盯紧了曾文好。潘氏是一只母老虎,母老虎把土狼总是有办法的。潘氏看着陈红往后面的卫生间去了,去了好长时间没有回转,又突然发现不见了曾文好。潘氏在厨房里探了探,厨房里并没有这两位的影。潘氏往后面的卫生间去。曾文好仍保持着那个姿势,陈红也仍然被夹在曾文好的两只手臂中间。
曾文好发现有人到来时,想改变姿势已经晚了。潘氏骂到:“狗改不了吃屎的!”潘氏继续骂:“男的女的都跟老子生得贱!”曾文好低垂着头往外面走,和她老婆擦身而过。曾文好没回头,走到外面便把头抬了起来,然后往前面走去。陈红上卫生间去了,顷刻从里面传出了抑制不住的水流下泄的猛烈的咝咝声响,接着是自来水管放水的声音,和前面的声响有点相似,但可能是排水量太小,两种声音让人分辨得很清楚。陈红从卫生间出来时,潘氏还站在原地未动。潘氏说:“你年纪轻轻的,你要自重!你和龙虾这么般配,你不要背上骂名!”潘氏继续说:“他是个男人无所谓,别人指你的脊梁骨,你以后怎么做人?”陈红只回了一句:“你不要搞错了?不关我的事!”陈红没住脚,往厨房里走。
潘氏到前面大厅里去了。她不是太张扬的人。她板着死人样的一副脸孔,独自坐在靠前门的那张餐桌旁,只是间或嘴巴动了几下,她在骂人,骂的是谁?骂的什么话?谁都没有听清楚。
陈红只是在厨房里暂且躲避。她在留意前面的情形。前面似乎很平静,潘氏没有大的动静,曾文好更显得不在乎。曾文好在大厅里坐一会,他又到店门前站一会,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仍然像往常一样对别人打着招呼。陈红出了一口长气,走到厨房外面去了。她站在露天里仰望着天空,晚间的月光很明亮,是满月,天上满天的星斗。陈红突然有眼泪就流了出来,泪水在脸上爬动是一种奇异的痒痒的感觉。她没有把泪水擦掉,由着它们。她就望着天空想了一会儿心事。
之后陈红来到了大厅里,她一屁股坐到了潘氏的大腿上。她在潘氏的大腿上扭扭捏捏,说身子痒。潘氏很烦,掀了陈红几下,但没掀动。陈红缠着。陈红求潘氏给身上挠痒痒。吧台里的老板娘向她俩看着,大厅的人都向她俩看着,曾小梅也向她母亲盯着,不知她俩在耍什么花样?潘氏很无奈。陈红继续坐在潘氏大腿上撒娇,像膏药一样贴着,像裹腿的带子一样缠着。潘氏说:“好了!我给你挠!”陈红笑了起来。潘氏也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土狼回到家里被母老虎折磨了一夜。母老虎让土狼做了好几次,土狼都已经枯竭了。但母老虎仍说:“你有精力搞,老子让你搞足瘾!”母老虎说:“你不行了?老子帮你!”土狼求饶。母老虎以后说:“你再接近那小妖精,老子让你每天这样搞!直到把你搞死!”
曾文好再不敢亲近陈红了。陈红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已经是秋凉了。我和李大姐把那印有门店招牌的白色短袖工作服丢到了一边,我们穿上了自己新买的长袖衬衣。龙虾与众不同,一人穿上那些味精鸡精酱油所赠送的工作罩衣,他说冷。但陈红仍旧穿着那印有门店招牌的工作服,那服装原来是雪白的颜色,现在都已经沾染了许多污汁。陈红仍然和以前一样做事,老板一家人仍然都没有好眼色对她,女同事们仍然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也自觉地和男人们划了一条分界限。随着秋凉,她心情也有了一些凉意。
龙虾和陈红的心情不一样。龙虾比较以前显得活跃了一些。这是建立在陈红情绪消沉的基础上,陈红以前水性杨花,他现在减去了这一份担忧。有时趁陈红不在眼前,龙虾还和一些女顾客来点说笑打闹,甚至还来点荤的。
这天晚上,店里刚忙过了一阵,又进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这女人穿得很齐整,看惯了低胸、低腰、超短的衣裤,突然见到像这样全副武装的打扮还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大家都熟悉这女人,她近来是店里的一位常客,她总是要来买点儿卤菜的。
樊冲向进来的女人迎上去招呼,问她今天要买点儿什么。对方把手指向外面的龙虾,龙虾正在和曾文好攀谈什么,言谈间脸上露着笑容、手舞足蹈。女顾客说:“要他来给我卖菜,这一直是他给我卖的,他知道我要什么。”樊冲便喊了龙虾来。龙虾见了这女人更像服了兴奋剂似的精神一振。龙虾紧跑两步到女人面前说:“你们有钱人就是不同!一年买卤菜都不知给我们照顾了多少生意,一般人简直想也不敢想。”
于是,女人点菜,龙虾开始切菜。龙虾也想广结人缘,为以后有朝一日自己开店打点儿基础,便背地里拿老板的东西做人情讨别人喜欢。龙虾对这个女人也不例外。这女人得了实惠便天天到这里来照顾生意。龙虾切着菜,女人脸上满是笑容陪龙虾说着话。不一会,龙虾说切好了。女人又嬉皮笑脸地让龙虾再切了一点。结账时,曾小梅来到了跟前,女人递给龙虾钱,龙虾不好意思接,太给少了!女人伸着捏钱的手,大笑着说:“你这师傅还怎么害羞的?”龙虾嘻笑着说:“你这大老板的,再给几块?”女人在口袋里又摸了两个硬币出来,她朝着龙虾一抛,龙虾正好接着。女人很欣赏:“你动作还蛮利索!”龙虾说:“女人再快我也能对付!”龙虾这话里显然掺杂了别的意思,隐晦的意思别人都懂。女人笑,笑声有些浪。女人说:“真的?我哪天要找个机会试一试你。”龙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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