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天午饭时沈老板在餐桌上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两件事。
一件是关于我所做的事作一下调动。他说我一个男子汉，看起来又还一表人才，怎么就规定了只是抹桌子、扫地、擦地板？他说这些事情任何员工都可以去做。他安排我以后配合龙虾到前面切菜，并说我比他们多读了几句书比他们为人处事要圆通，顺便来客人了也可以打一下招呼。
另一件事是关于门店里的垃圾处理。一些一次性的茶杯、碗；一些饮料的瓶、罐；一些包装用的纸箱、塑料袋-----专门堆放垃圾的小旮旯已经堆得满满实实。他说，这些垃圾就由陈红、李大姐、吴姑娘三人去卖，解决她们一点小事的开支。他说，这意思你们都懂吧？女人比男人就多那么一点小事，男同志们就算是帮她们的忙，就不要和她们扯皮了。
沈老板发话的时候，我发现老板娘的神情极不自然，她这次没有和沈老板争嘴，可能是因为昨天的错误致使她现在还有点内疚。但看得出她现在对沈老板的话是反感的。龙虾和老板娘的心态有点儿相识。陈红在沈老板提到卖垃圾分账时，她瞟了李大姐一眼，撅了一下嘴唇，一个新员工又分走了一份子，这使她心里不平衡。但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她们的愤懑不敢在沈老板面前发泄，却可以转嫁给别人。
下午做完了饺子，员工们各就各位。盛卤菜的展示柜前专门配有供俩人切菜用的一张条桌，我今天应该站到条桌前，条桌上面有两把刀和长方形的案板，其中的一把刀就是我专用的了。可是那里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是龙虾，另一个是学徒小黄。小黄正切着菜，龙虾在一旁指点。我走过去对小黄说：“老板安排我今后在这里切菜，你做其它的事去吧？”
“龙师傅要我在这里切菜的。”
“吃午饭时，你没有听到沈老板安排吗？”
“我不管。龙师傅安排我在这里。”
我朝身旁的龙虾看了一眼，他不言不语。我又对小黄说：“我们都是给老板打工，都得听老板的安排。龙师傅是不是老板？如果龙师傅在这里能作人员安排，那你就在这里切菜好了。你如果是听老板的话，你就去做其它的事情。”
老板娘的吧台和切菜的地方只有两米远，她装作没有听见我们的说话而显得若无其事。当她发现我求助的目光，她故意托腮望远，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呢！天逐渐黑下来，街道上的人流已经到了一天的高峰，一会儿之后就是晚餐的时候了。
小黄还讲一点儿道理，他主动把切菜的位置让给了我。但龙虾很不屑地看了我一会儿，他也随着小黄到一边转悠去了。
店里开始有吃晚饭的顾客进来。进餐的人大多在差不多的时候，我切着菜，店里不知觉已坐了好几桌的顾客。我切菜不熟练，一连几桌的卤菜应付不了，我便叫龙师傅来帮忙。我一连喊了他几遍，他毫不理睬。老板娘在吧台也充耳不闻。菜上慢了，惹的顾客怨了起来。记账的表弟媳妇曾小梅实在看不下去，她一边埋怨我：“这永星哥从来没有拿过刀的，怎么切得好菜？”她一边对龙虾大声喊：“龙师傅，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这里都忙不过来了，你还不来帮忙！”
龙虾还牢骚着：“不是有人在切菜吗？”
曾小梅烦得冒火：“一个人能应付，还安排俩人切菜！你说，是不是安排你在这里切菜的？”
龙虾才极不情愿地走过来。
快下班时，陈红、李大姐、吴姑娘三人忙里偷闲开始整理荒货。大家都下班了，她们仍在忙碌。我等着李大姐一同回住处，也顺便给她们帮忙。她们把那胶杯胶碗、纸杯纸碗、饮料瓶、饮料罐分类装进塑料袋里，那些包装用过的纸箱打成捆，当装的装，当捆的捆，然后堆在大厅的中间。由于整装过垃圾，大厅大半边都弄脏了，堆放过垃圾的旮旯当然更脏。她们说来不及收拾了，明天卖了垃圾回头再收拾吧！尽管劳累，大家心情都很好。尤其想到回住处，突然都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我们走出门店时街道上行人已是稀少，只是偶尔发现一、两个游荡的人，当然也有女人，是年轻女人，脸上涂抹得像妖怪，可能是鸡，半夜鸡叫，正是鸡们活跃的时间段。那个年轻的女疯子仍像以前一样坐在隔壁信用合作社的走廊里，她没有睡着。天上有稀疏的几颗星星，这让人立即感觉到一种寒意，但又给人预示明天可能是个好天气。
李大姐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但她看了我几眼，眼睛里有些光芒射过来。我便嬉闹着挽住她双肩，我们一路走，边说一些高兴的事，比如沈老板还是看重我们的，我们会有好的将来的``````
但回到住处，疲倦又袭上身来，尤其看到了床，恨不能连洗一把手脸都不用了。李大姐蔫头耷脑地说，还要起早卖垃圾呢！于是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兴致。
早晨，三个女人提前到了店里。吴姑娘借来了一辆板车，她们把荒货装在板车上。还足有满满的一车呢！
大厅里堆放了一夜的荒货，脏兮兮的。陈红对李大姐说：“这就不用你去了。卖这些垃圾不关你的事。你就帮忙把这屋子、堆放垃圾的旯旮打扫干净吧！”
陈红和吴姑娘就拖着一板车的荒货往收购站去了。李大姐收拾打扫完之后开始做店里上班应做的事。当陈红和吴姑娘回来，她还兴高采烈地迎上去，问她俩卖了多少钱，准备分账呢！
陈红说：“没卖多少钱。这次卖垃圾不与你相干，下次算你一份。”
李大姐很疑惑：“沈老板昨天吃午饭时不是说要我们三个人卖垃圾吗？”
陈红说：“老板说错了。你是新员工，这次没有你的份！”
李大姐很郁闷。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不要以为在这里给别人打工就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真是低人一等，就非得忍辱偷生，就一定是单纯为了几个工钱，就必须计较这点儿卖垃圾的小钱。我们的确还是有目的的。李大姐平时就大手大脚惯了，打牌玩钱往往一场下来就是上千元的输赢，身上穿的是上千元的名牌，她根本不在乎那点卖垃圾所得。但沈老板在餐桌上当着众人的面作了安排，这说明老板一家人还抬举她。她又和陈红、吴姑娘一道整理、收拾、装车这些垃圾，她俩也并没有排挤她。她这样辛辛苦苦都做了，而到了分账时，陈红却突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明摆着欺负
-->>(第1/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