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
圣驾一路巡幸,在沿途经过的州郡留宿过,也在深山密林的扎营过,但是似乎皇帝陛下的威名已经传播开來了,一路走的顺畅的让人觉得过于平静,有些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只是把皇帝的安危当做活着的意义的刘非,而少年皇帝和未來的帝后却是相处融洽的很。
龙潜渊和可晴两个人一路闲谈,龙潜渊的话題范围很广,天马行空。
可晴虽然在人情世故上并不是很擅长,但是毕竟是师出剑圣居,每个话題都能及时响应,并且言之有物,让少年皇帝萌生出不少的知己感。
这天,两人路过丰城,丰城以剑器交易而享誉全国,名剑风流举世无双。
提到名剑,便不得不提到龙泉宝剑,不得不提到郭震的《宝剑篇》。
少女浅吟,声音柔软但是自有一股清冷凌厉的语调,既沒有失了女子柔婉的本色,也不曾埋沒名剑剑气冲天的气概,让少年皇帝呆呆的看着入了神:“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光,错镂金环映日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宝剑篇,是郭震的成名之作,写的是一把名叫龙泉的宝剑。
少女吟咏完诗歌半晌,见少年皇帝沒有丝毫反应,便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嗔道:“发什么呆呢?”
“啊……喔,是这样。”少年皇帝回了神,笑容里藏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讨好意味,说道:“丰城要到了,要不要去看看龙泉剑?”
“可以吗?”少女惊喜的问道,然后想到自己询问的对象是当今皇帝,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皇上要看龙泉剑,当然是可以的啦!我们这些人跟着沾光的人荣幸万分!”
龙潜渊含笑揽下了“要看龙泉剑”这个旗号,叫了刘非去安排。
刘非领命而去的时候,神色里有一丝的欲言又止,但是无意中和少女含笑的视线对上之后,心里一凛,恭敬的退下安排。丰城到了,少女和少年皇帝一起接受百姓和父母官的参拜。
待人潮散去,又开始谈论起了龙泉剑。
少女含笑将龙泉剑整个故事娓娓道,在刘非的带领下去到了丰城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剑祠。
剑祠是供奉龙泉剑的地方。
面阔六间,不算很大,但足够威严。
龙泉剑的成名,和大弈的国史差不多长。
大铸剑师欧冶子铸此剑时正是先祖帝征战之时,欧冶子和当时的剑圣交情颇深,对先祖帝也疼爱有加。
本想为先祖帝打造一把不世名器以利征战,可惜欧冶子对此剑要求太高,历时整整十年都未满意,最后是欧冶子以肉身入炼炉方铸成剑魂。
剑成之后欧冶子后人含泪进献。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据说这欧冶子便是真龙转世,以血肉之躯相祭,其后人取名为“龙渊”。
可惜距离最初的锻造已经过了十年,先祖帝早已打下了天下,用不上此等利器,加上乃是欧冶子身祭而成之剑,龙逸之每每视之便忍不住要酸楚莫名,便将宝剑束之高阁。
但是龙渊剑威名在外,文人墨客江湖笔者竞相吟咏。龙逸之后來无意中被郭震宝剑篇所动,想到了被自己束之高阁的龙渊剑,又被龙渊剑剑气所震慑,特特下旨允此剑以“龙”字入名,遣送回故土。
先祖帝还曾经慨叹说除了龙渊剑,天下再无堪匹“龙”字之利器。这么一句话便让丰城剑器生意越做越好。
先祖帝龙逸之的话是否过于推崇有待考证,但是龙渊剑的名声是已经四海远扬了,既然被先祖帝赐了名字,也就沒人敢再打这把剑的主意。龙渊剑虽然沒有被毁,但也再也沒有发挥出作为一把剑的功效,不知欧冶子大师泉下有知,是喜是悲。
丰城龙渊剑锻造传人将龙渊剑慎重的供奉在祠堂内,而后所铸之剑则统一名为清渊。
直到龙潜渊被立为太子之后,为了避尊者讳,丰城又上书,请皇族为宝剑赐名。
龙泉剑这名字,是杨紫彤取的。
推开了剑祠的门,早有人把机关暗器等等都已经关闭。清泉剑批量生产远销四海,真正的龙泉剑已经是丰城的镇城之宝,被供奉在剑祠正中。
随侍的人都退到了门外,少女上前一步,轻轻抚上了沉厚的剑匣:“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知道铸这样一把剑要经过多少次锤炼。听说,吹毛断发呢。”
龙潜渊也跟着走上前,点头道:“传言虽然有时候会过于夸大,但是也有句话说,空穴不來风。想必龙泉宝剑这样被推崇,也不会是徒有其表的。”
可晴微微一笑,伸手去拔剑:“可是也有传说,说欧冶子大师乃是真龙转世,龙泉宝剑因经龙血浸润,所以剑刃特别锋利,造成的伤口可以割裂时光,永远都不会愈合,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呢?”
龙潜渊看到可晴的动作,脸上略有些担忧:“这剑尘封了三百多年了,剑气太重过于阴森,你别靠太近了,小心伤了自己。”
可晴却恍若未闻,“铮----”一声响,龙泉剑出鞘。
这把剑比起古纹剑长的多,重的多,也锋芒毕露的多。
森森剑气让可晴从手指尖凉到了心肺,她却不管不顾陡然转身,眸中寒光一闪,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冷然道:“龙潜渊,你來试试看?!”
龙潜渊低头,胸前衣襟上一道长长的裂口,从右肩锁骨处斜斜的划到了左下腹,衣襟一层一层剥落,一瞬间的狼狈和怔忪让龙潜渊失声。
细微的红色从肌肤里沁了出來,渐渐变得鲜红,血丝慢慢的从伤口处浸染蔓延,把紧贴着肌肤的明黄色里衣染成了一种诡异的色调。
龙潜渊低头看了半晌,抬头深深的望了可晴一眼,有些了然,有些诧异。
了然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可晴的心思不单纯,她并不是善于伪装的人,太过纯净所以容易被看透。但是他却极为留恋这样的纯净,于是一直沒有道破。
诧异是因为伤口并不致命。虽然很长,但是很浅,似乎只是刚刚割裂了表皮,伤口的深度不及半个指头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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