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请他去了五湖咖啡屋。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倜傥中缥缈出儒雅,他爽朗中袅娜出斯文,他阳刚中流溢着书卷气,他明快中泛出丝丝轻烟般的忧郁。他是热情的,也是直爽的。他的袖口上有一顶点红色的油彩。当他接咖啡杯时,我看见他的中指与食指上有凹陷,还有老茧。我的也有,这是笔磨出的。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品味很高雅,他对咖啡文化的熟悉远远超过了我这个漂泊海外多年的人。我佩服他何以有如此的学问……他热情接受了我的请求,表示愿意为我的凡。高创作帮点忙,这让我非常高兴。说真的,有这么一个画家朋友,对我完成这部书,会大有裨益的。画家的生活我是生疏的,美术史和绘画知识我也很缺乏,所以,他可以为我打开一个视窗,让我更好地去体会一些画家的生活和心态。而且,他的人生遭遇——在我看来,要比凡。高更凄惨——凡。高起码父母双全,而他呢,亲人飘零殆尽,只有妻子和女儿。他从小未得到过母爱和父爱,外公与外婆在他成家前,也都去逝了,这种人世罕有的悲惨凄楚,真的让人无比同情。而他面对这种种苦难,却以惊人的毅力,创作了这么数量惊人的作品,这种超人一般的意志是我们常人所做不到的。这一点,和凡。高有着惊人的相似。从我的观察看,他是一个很乐观很爽朗的人,似乎看不出什么忧愁与悲哀的情绪。这一点又让我一阵阵感动,一阵阵佩服。告别时我送了自己的三部小说给他……
越读凡。高的资料,越感觉这部书难写。凡。高的悲惨遭遇让我悱恻难安,让我陷入了他的悲剧情境里。细细地品味他的悲剧,再去欣赏那一幅幅喷发着热情的火焰,亢奋着强烈热爱的作品,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清楚,创作这部书,又会让我接受一次悲情的袭击。我一定要让自己的感情投入进去,否则我写不出真情,写不出感动,写不出有血有泪的文字。而这部书,我渴望让读者去感受凡。高的魅力,悱恻他的苦难,敬仰他为艺术殉道的崇高,欣赏他的才华。我仿佛闻到了凡。高的气息,我逐渐被他悲剧的魅力推入了烦闷的阴霾。我感到了创作的艰难,好想放弃,可那些讨厌的媒体不知如何就知道了我的创作近况,把这部尚在酝酿中的作品抄的沸沸扬扬。现在放弃,我感觉无法对读者交待,让他们说我自食其言,自吹自擂。看起来是放不下了。那么,硬着头皮上吧……
这一天,我们偶然相遇在五湖咖啡屋,这让我非常欣喜。本想打手机约他一次,可清楚他即要忙公司的业务,又要忙创作,没勇气去打扰他。可巧,这一回不期而遇。他还是那种闲云野鹤般的随意与洒脱。雅阁里的背景音乐偏巧是《暗香》,深情款款的曲子,加上醇厚绵长的咖啡香味,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温馨恬适的家的亲切。 他的袖口上——这一回是另一只——依然残存豆粒般的一点油彩——这一回是绿色的。大概——太繁忙了吧,没发现它。临别时,他顽皮地笑着说,下次要送我一件礼物,那笑——真的带着些许孩子般的稚气。他会送我什么呢……
这一天,我约翁逸华来五湖咖啡屋。
我:“逸华,又相见了,真高兴。这几天还好吧?”
翁逸华:“还好。你呢?我看你脸色不好看,大概又是熬夜创作了吧?方鹤,别那么拼命,身体是本钱,你说呢?”
我:“谢谢你的安慰,这让我感动。哎——我这个人很容易激动,也很容易动感情,真该好好改改……”
我在自己额头轻拍一掌。
翁逸华:“方鹤,你又客气了,咱们说好的,以后别那么客气,太客气就失了自然。你不是说,人生难得是随意?呵呵呵……”
我:“好的,随意就随意。我给你带来了一样礼物。”
说着,我打开两幅《暗香——看不见的微笑》,一幅是三年前画的,一幅是最近重新构图画的,比原来的让我满意。
翁逸华展开画图仔细端详。她一眼就辨别出新画的这幅更有艺术魅力。她爱不释手地欣赏着……
我拿起那幅旧的,随手将它撕成两半,再一下一下地撕成碎片。翁逸华抬起头,一脸困惑地连忙拉住我的手臂阻拦。
翁逸华:“方鹤,你疯了,撕了多可惜。”
我:“有了更好的,它就没有意义和价值了,留着有什么用呢?这是三年前我读你的《大爱无边》和诗歌《暗香》后画的,最近,我再一次阅读了这部书,更深地领悟了作品的内涵和诗歌的意蕴,感觉原来那幅实在不成样子,所以就重新创作了这一幅,希望你能喜欢。”
她松开了手,我还在撕。这时,右手腕猛然钻心地痛起来,我慌忙停下。翁逸华发现了我一脸疼痛的表情,连忙扶住我的手臂让我坐下。
翁逸华:“方鹤,你的手腕痛了吧,快坐下揉一揉。哎——我们搞创作的真是辛苦,我写作久了,手腕也会酸痛,有时筷子都拿不住。可我没有你那么勤奋。其实,那幅旧的也有相当的艺术特色,你可以留着做为纪念。你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真让人感动……”
我:“也不知怎么养成了这种习惯,一幅完成的作品,过一段时间再去看,感觉又有了新的灵感,我就去重新修改,如果是无法修改的,我就撕了重新去画。”
翁逸华:“我在收集凡。高资料之余,抽时间搞唐诗的英文翻译,打算出一本唐诗选集和李商隐诗歌全集。唐诗实在太难翻译了,不下于文学的创作。特别是李商隐那首《锦瑟》我简直无从下手。”
我:“这是一首晦涩而朦胧的诗,歧义很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释,我觉得它不仅仅是写爱情的,最重要的是咏叹整个人生,咏叹人生的至情至性。也许——艺术家那种激情四溢的一生就可以用这首诗解释吧。你说呢?”
翁逸华大而亮的眼睛里放射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地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
翁逸华:“方鹤,咱们的想法惊人的一致。这首诗我思索了很久,后来,随着阅历的增长,对人世百态的透彻了解,对艺术悟性的提高,才逐领悟了它的意境。可我的朋友们没有一个是这样理解的,他们还笑我不懂诗,鉴赏力不高呢?今天,我是第一次听到你也这样理解。对这首诗的翻译与介绍——我今天就这样定下来了。李商隐最难翻译的诗就是这首。”
我:“是的,没人这样理解,包括我的妻子,她是学中文专业的,可她说这是一首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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