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元好问《摸鱼儿》
想人生最苦离别,
可怜见千里关山,独自跋涉。
似这般割肚牵肠,
倒不如义断恩绝。
虽然是一时间花残月缺,
休猜做瓶坠簪折。
不恋豪杰,不羡骄奢,
自愿的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王实甫《西厢记。第四折。折桂令》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旧的一年记录完我三十岁时的情感历程,便又急匆匆地奔向了遥远的未来。
在时间的长河与日月的轮转里,我们这些红尘俗子,永远只是一个后来者和追随者,我们背负着沉甸甸的往昔的记忆,满载着沉重的明日的希冀,又向新一年的征程迈出了自己的步伐。
太阳依旧准时升起,而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我永远是第一个迎接它灿烂笑脸的人。
望着酣睡着的林虹和圆圆,我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意。我抓起孩子胖乎乎的手,放在自己满是胡茬的脸上轻轻地摩娑着。我又望着林虹恬静的脸,内心充满了感激的喜悦——感谢她为我生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当初不想要孩子,现在却又那么地疼爱她,生怕她受一顶点的委曲,人真是不可思议呀,人大概永远在矛盾中挣扎。
孩子又给我的创作带来了新的灵感,孩子纤尘皆无的心灵世界,会给人以更多的思索……
我大概属于那种创作热情亢奋,精力充沛而又多产的画家吧。我的笔一直停不下来,我的心灵世界始终徜徉在艺术的境界里。当我画完《花间集》四十幅作品后,视线再一次转向男性世界——专攻水浒英雄。当然,红楼梦女性人物也在紧张的创作中。但是对现实女性的创作却停了下来。当翁逸突然闯入我的生活后,她再一次唤醒了我对母爱题材和现实女性题材的锺爱。
女性是我心灵世界里一道闪亮的光。她们不仅仅代表了对我情感上的滋润,也是我灵魂皈依的一种象征。她们可以抽象成一种不可言说的光彩或旋律,可以具体成一个美好动人的形象。也可以是一种哲理,也可以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
翁逸华的出现,就仿佛是突然的一道闪光划过了我心灵的长空……
该发生的必然要发生……
该来的,一步步会走近你……
五湖咖啡屋一次匆匆的相会,掀开了我生活新的一页……
还是又去了,一个人,谁也没带。
去了,无非是想见到她。
也盼着她再一次请教美术上的问题,探讨有关凡。高的事情。
可是,她仿佛又突然失踪了似的……
我又坐在了那天的雅阁里,还是牙买加蓝山咖啡,还是那一幅《满天星斗下的罗纳河》,只是那朦胧的背景音乐,在我的要求下换成了根据《暗香》改编成的轻音乐,曲子是用十二孔陶笛吹奏的。
我一个人静静地听着乐曲。
一个声音传入耳鼓——回答侍者询问的声音——那是翁逸华的声音,一点不错,千真万确。
我的心跳加快了,但我还是走了出去,很洒脱地笑着说:
“你好,翁女士,来这儿休闲吧?这里的魅力,就在于让人一次就忘不了,来了还想来。来,里边坐,今天我请客。”
翁逸华一脸惊讶,随即脸上就绽出爽朗的笑意:
“呀——这么巧,我刚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下凡。高的数据,有点累,就来坐坐。
我:“给你来杯夏威夷可纳吧。”
翁逸华:“谢谢。”
我:“凡。高的创作有进展吗?我可以帮你什么?”
翁逸华:“只是在编提纲,在查阅资料,离正式创作还早呢。遇到问题,我肯定要麻烦你的,呵呵呵……”
我:“你听,这支曲子是根据你的《暗香》改编的,比歌曲更有感染力。我很喜欢听它。”
翁逸华:“是的,是我最喜欢的十二孔陶笛吹奏的。改编成轻音乐,就有了一种朦胧的艺术效果。原歌曲配上歌词,就把情感定格了,而艺术的魅力在于朦胧的诗意,表达的太确切就缺少了韵味。”
我:“的确,太写实的东西往往缺乏艺术感染力。艺术的美就在于那一份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性与朦胧性。这支曲子用十二孔陶笛吹奏更有表现力。”
翁逸华:“方先生最近的创作很忙吧?”
我:“哎——从童年忙到现在,现在就忙的更厉害。有时感觉实在太累了,无可奈何啊,艺术让人着魔,它在滋养人,也在摧残人……”
翁逸华:“怪不得你年纪这么轻,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你的画我在美国的一个华人收藏家那里见过。”
我:“自小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督促下,就养成了勤奋的习惯,闲不下来,总感觉什么都想画。”
翁逸华:“我有你这么勤奋就好了。”
我:“你的成就也不俗啊,出版了十多部小说,畅销华人世界。”
翁逸华:“可大多数作品,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只有那部《大爱无边》还比较让我满意。”
我:“我读了后,感觉有你的影子。虽然我对你的经历不是很了解,可从报刊零星的介绍上看,与你的经历有一些相似。”
翁逸华:“是的,艺术作品,往往会打上作者的烙印。比如你的作品,很明显地看出你的内心世界。最近,我把你出版过的画册都买来阅读了一遍,很感人的,涌动着强烈的悲剧意识。”
我:“特殊的际遇造就了我的这种风格。虽然我表面很洒脱不羁,很乐观向上,也比较外向,但心灵世界却有着唯美的悲情意识。家庭的遭遇决定了它的方向,而艺术更加把它推向深处去。艺术会让人活得精致,但这种精致中必然染上忧郁哀愁的色彩。几乎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美的极致,不是带着大笑的美,而是蕴含着眼泪的美,顶多再添点微笑而已。”
翁逸华:“很抱歉,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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