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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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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摊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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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盛肇毅的女儿,”皇帝看起来有些惊讶,挑高眉。

    堂下立着的长庆殿总管太监、四品司正石宝顺转过身,从小侍手里接过一副画卷,递上去,回道,“是,这位初初……小姐,是盛肇毅四夫人柳氏的女儿,柳氏曾是盛大人最宠爱的妾室,其貌美如花,声名远播。那盛大人是风雅之人,曾亲笔绘画了许多副柳夫人的画像分赠他人,奴婢寻得一幅,圣上请看。”说罢将画卷铺展开,一幅美人月下赏荷的形象现在燕赜眼前。

    “唔,”弘德帝看着画中人纤美的身姿,动人的眼波,忽而摇头笑笑,“不像。”

    “是。”石宝顺应道,他见过初初,在他眼里那女孩子和这画像中人足有□成相似,但皇帝嘴大,他说像就像,不像就不像,自己不值为这等小事反驳皇上。

    “我知道了,”弘德帝道,“你下去吧。”

    “是。”石宝顺看皇帝神色,见并没有留下画卷再欣赏的意思,上前将画卷卷起,躬身退出。他走后不久,和梨子进来禀告,“皇上,申大人来了。”

    “谁?”燕赜停笔抬头,警醒的神情如从中猎豹。

    “中书侍郎申鼐申大人求见。”和梨子重复。

    申鼐!自天佑元年起便无论何事高高挂起的申鼐,虽贵为五辅臣之一,但既不阿附邵秉烈,也不追随天家的申鼐!皇帝亮如冷星的眼中现出精光,他搁下笔,沉稳地坐正,“宣。”

    丞相府的夜宴,云集了第一等的朝臣、第一等的美人,和第一等的骚客。今天是值得欢乐的日子,就在今天,称病数月的中书令邵秉烈终于携病入朝,年轻尊贵的皇帝亲自下阶迎接,携着老宰相的手将他引到赐座旁。前一日,户部尚书江中威辞职,皇帝将其官贬一级,发到云南任太守,作为他办事不力的惩罚,接替江中威的,是邵秉烈年前即推荐的原广西道太守丁寸。

    此一回合帝相斗法,邵秉烈大获全胜,皇帝丢局输人。

    看着宴上众人的欢乐,老相邵秉烈却感到一种由衷的疲惫,趁热闹,起身更衣。

    吏部侍郎赵光耀是有心人,见丞相久未再现,也悄悄起身,追随出去。

    庭外,月色静谧,偶尔有虫在草中鸣叫,浑然与厅堂内的热闹判若两个天地。赵光耀看见邵秉烈立在堂下柱前,走过去,邵秉烈望着半空悬挂的明月,轻喟一声,“春月朦如雾,朽目看不清。”叹息自己老目昏暗,竟看不清楚月色。

    赵光耀赔笑道,“春夜月色本美在朦胧,不独大人看不清。”

    邵秉烈再一声轻叹,“你说的也有道理。”话锋一转,“如今的朝局,你怎么看?”

    赵光耀心中一动,莫非老相说的不是月色,而是指复杂的时政?他已有意会,不过仍做出欢快的样子,为老相打气,“学生以为是明朗的,皇帝离不开能够真正为他办事的人。”

    邵秉烈没做声,半晌道,“光耀,我一向喜欢你的实在……”话未说完,就听大厅内突然一阵喧哗,吵嚷声甚大,邵秉烈沉下脸,不再说话。一忽儿一个侍卫跑出来,跪下道,“大人,没有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嗫嚅着,“是窦大人的公子想要轻薄一个舞姬,那舞姬不从……”

    “胡闹!”邵秉烈陡然发怒,“窦章在哪里?把他给我叫来!”

    一会儿,吏部尚书窦章小跑着出来,还有新任的户部尚书丁寸等人,见老相严酷着脸,一个个耷下脑袋站到旁边,赵光耀随邵秉烈一道,老相鲜少发怒,又是事关自己的顶头上司,他立在一旁,十分不安。

    邵秉烈指着窦章,“跪下!”

    这些人,几乎都是邵秉烈的故旧、学生,邵之于他们,一半是上级,一半是恩师,是以他们怕他比怕皇帝更甚。当着同僚下属,窦章虽深觉无面,但自知理亏,两腿一弯跪下。

    邵秉烈道,“我有什么?我并没有子嗣,即使明天不再这个位子上,我并没有什么留恋的。你们呢?”他一双老目森厉非常,从一个个人身上刮过,最后又到窦章,“你的混账老婆把那个逆子纵成什么样了?和孟显章争一个叫什么婀奴的青楼女子,胡闹,再这般下去,迟早毁在你们手里!”不再理会他们,拂袖而去。

    申鼐长着一丛漂亮端庄的胡须,又长又密,一直垂到胸前。燕赜记得小时候,曾经爬到这位大人身上,揪他漂亮的胡须,那时候的申鼐笑嘻嘻的抱着他,“哎呦小殿下,不能再揪啦,揪下来就不长啦!”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现在,他看着这位沉默的大人行动缓慢得在地上叩拜,恭恭敬敬得站起来。燕赜耐心受了他的叩拜全礼,问道,“申相的左腿,现在还疼吗?”

    申鼐曾任太宗燕承王府长史,虽为文官,却在战火中曾为掩护太宗家人左腿受伤,他见皇帝上来就提这个,十分有心,不无感激道,“阴雨天还会疼痛,平时没有甚么。”

    燕赜点点头,吩咐赐座。

    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自朕登基,除去朝堂之上,你于此处一共面圣二次,一次是天佑元年宣布五辅臣之时,一次是天佑三年庚申之变除魏王、丁琥之后,你皆随邵相、俞相一道,从未单独来此见朕。朕,没有记错吧?”

    申鼐面有惭色,低声说是。

    “为什么?”

    “老臣,不敢。”沉默多时,他轻声道。

    “哈哈哈,”燕赜大笑,双目灼灼有光,“申叔叔,朕虽然年轻,也知大门常开、面向诸臣之理。凡有忠之士、有能之士、有才之士,朕的大门,莫不向他们大开!你若真心向朕,天理皇皇,有何不敢?”

    皇帝年轻锐利的锋芒,刺痛麻木世故的面貌,申鼐坐不住了,起身重新跪下,“皇上,”他渗出冷汗。燕赜把手一挥,“以前不去说他,朕只问你,今日为何而来?”

    申鼐伏地半晌,突的一下直起身子,“臣忝居相位,辜负先皇托孤之信任,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老臣知罪!如再此以往尸位素餐,则臣为相一日,罪多一日。老臣无能、无力、无心,请陛下辞去我相职,给新人让位!”

    不独春月,初春的风也是潮润朦胧的,阳光细洒,初初微笑看着前面与小侍们奔跑玩耍的小皇子,唇边现出笑容。邱汉生是皇子的伴随侍卫之一,两个人并肩前行。

    邱汉生刚刚丧母,头七之后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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