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才到山洞,便发现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涂家兄弟,此刻已然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中,身体尚带着鲜血的余温。
人命!又是三条人命!三条片刻前还鲜活的生命!
青瑶慢慢地蹲下,全身颤抖。她虽本就生在江湖,她虽然本就是江湖一地黑市老大的独女。他虽然早已看到了尔虞我诈,闻够了鲜血的滋味,可她依旧无法接受死亡,无法接受活生生的人顷刻间无故被杀。可今天,她见到了太多。看到那么多绿华阁的人,顷刻死亡她甚至是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死去的,他们就已经成了尸体,死不瞑目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云泽浑身颤抖着放下妖娆,向那正在查看着两人尸身的青瑶问道:“是草原上的那些人吗?”
青瑶的杏眼里留下了两滴清泪,摇摇头,还未及回答,就听见山洞内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继而,一个女子倚着浴血的石壁走了过来。
“嘉月姑娘?”待看清这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容貌的一刻,在场的人,都被她的那张脸怔住了——那清秀的脸上,是一朵开得艳丽如蝶的兰花,那花瓣一片一片竟皆是用利刃花在脸皮上的。
云泽的那双眼睛,也盯在了女子的脸上,好像随着女人脸上的那似花如蝶的疤痕,进入了自己的梦里,许久许久才缓缓地梦呓般的说道,“她不是涂嘉月,她是,汐汐。”
“三郎!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忘记我。”听到云泽的那声汐汐,女子那张被刺青雕镂得几近残忍的妖媚的脸,抽动了一下。她一直背靠石壁,那话从一张近乎没了血色的唇里吐出,极轻极柔,却不带一丝情感。女子一手握着腰刀,刀尖上仍旧滴着血,是女子自己的血,另一只手上一柄刀鞘,刀鞘上竟然也丝丝缕缕绑着丝带,丝带已然满是淤血,分辨不清本身的颜色,却依稀可辨,这刀鞘的样子,竟然也酷似云泽手中的“清欢”。
妖娆定定的审视着这个女子,女子的穿着和眼眸中的神采,与刚才的徐嘉月一样;而观云泽的神态,想是女子脸上那道盘踞了半张面目的疤痕,也与“汐汐”一样。
汐汐真的是嘉月?而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汐汐?妖娆低下了头,抿紧了嘴唇。
而在这时,云泽如同被神魔附体,梦游一般的走向那个女子。
妖娆不由皱眉,半个月来的逃亡已然让她本就一直颤抖者的心,越发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可眼前的云泽哥哥,却依旧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在云泽尚未走进那女子的时候,妖娆一个闪身,挡在了云泽的面前。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问道:“即是汐汐姑娘到此,不知可晓得方才对战的敌手,是哪一家的高手?”
此言一出,手握弯刀的女子突的一愣,未及回答,红衣女子继续问道:“而又是哪位侠士让汐汐姑娘你逃出生天?”
话音刚落,就听得山洞外,传进来一声娇笑,引得所有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披着青绿色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
待等女子站定,人们才看出那白色斗篷上竟映染着点点桃花,被这二月的风儿一吹,居然还飘散出几率暗香,让在场人错愕不已。女子径自走进山洞,径自说着,“你们说的汐汐姑娘是谁,我是不晓得,而眼前这个嘉月妹妹,倒着实是奴家救下的。”
“姑娘?”妖娆打量女子半晌,可在确切闻到那股暗香之后,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分明是桃花酿的香味,桃花酿虽不难得,可放眼江湖,能酿得如此的甜香,除了江南酿酒第一的“舌尖醉”,绝无二家;整个江湖中,能带着这样一股酒香,走到哪里让人醉到哪里的女子,除了“舌尖醉”的坊主,也绝无第二个人。
想到这里,妖娆不由低声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舌尖醉’的坊主,‘红绡’姑娘?”
听到问话,白衣女子那双眯缝的眼睛才略微睁开一点,望向妖娆,“姑娘好见识,奴家正是。”说着,带着那缕似有似无的暗香,缓步走向手握弯刀的女子,边走边爱抚的说着,“嘉儿跟我多年,如今她家蒙难,我怎可不出手?若非嘉儿非得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奴家早已带她回舌尖醉了。”
这话从白衣女子嘴里说出,不乏嗔怪云泽一行三人之意,可一行人还未来得及表示歉意,青瑶已然问出了心头的不解,“跟你多年?‘舌尖醉’不是……”
“‘舌尖醉’确实从不收女人,”没等青瑶说完,红绡已然心知肚明。转过身,微笑着望向一边默默不语的云泽,“可‘漠北桃花庄’不也从来不齿盗贼之流?右护法,你说呢?”
红绡的那双一直眯缝的眼眸,似乎怎么也打不开,似乎永远带着一丝酒醉后的迷离和慵懒,而此刻,这双眼睛正射出一道逼人的光,射向一言不发的云泽。
云泽低头,闭目片刻才缓缓答道:“云泽早已不是昔日的漠北桃花庄右护法。望请坊主不要言及主上!”
“主上?云泽公子说的主上,可还是桃花庄庄主陶靖?”说到这里,哄笑不由得掩嘴大笑,“公子自己口口声声还视人家为你的主上?那又何必急于和桃花庄撇清关系?只是,公子还记着昔日的主上,可人家却早已将你丢弃在江湖之上了。哎,当真是可惜了!”说到这里,红绡还真的作势可惜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云泽却已经不想再谈下去,紧接着换了个话题,问道:“还未请问坊主,坊主可知这次偷袭涂家两位阁主的人,是什么来头?”
听到这个话,红绡似乎不认识眼前人一般的,盯着云泽打量半晌,才慢慢说道:“云三公子这段时日奔波劳苦,也迟钝了?绿华阁早已弃剑,远离江湖多年,还哪里来的这等死敌?倒是云三公子,”说到这里,红绡用与刚才一般的步态,缓缓走向云泽,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云泽,未及走近,竟掩口笑出声来,“云三公子独占奇珍,洞天艳遇之事,倒是被江湖人传唱不已呢!”
这般话若放在过去,云泽早已用长剑作出回应,而现在,这一路走来,听得太多,早已无力去回应了。
艳遇?奇珍?云泽苦笑,过去自诩江湖风光多年,可这个自认为早已熟识的江湖,到现在,才让他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什么叫无风也有三尺浪。想到这里,他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回应?澄清?或者,只会被视作一种抢白,一种托词。还不如自己去找到大哥,找到紫衣娘娘,找到真相。
只是,这无疑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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