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的二月,幽静恬适的山涧,一条小溪顺着山势绕过一小块圆形大理石地板,倚着一路青草流淌着。
那大理石地板上放置着一张大理石桌,旁边是三张大理石圆凳,桌上正摆着一尊翡翠茶盏,紫砂质地的茶壶正在旁边一个小石炉上放着,炉里烧着火,壶中正冒着薄薄的雾,那雾气里带着淡淡的茶香。
这确实是一处极为闲适美好的所在,可当你被几个不认识的人无情情的架到这里,没有任何理由的让你去享受这种闲适的时候,你也只会感到浑身不适。
此刻,便正有紫袍人正坐在桌旁其中一个椅子上,他已经被几个青衣劲装,青布蒙面的人“请”到这里享受了好几日了,每日吃的是山珍,喝的也是顶级的泸州紫笋。高床软枕温香软玉,这样的生活,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与他享用,又有谁还能说上天不会掉下馅饼来?可是紫袍人却总觉得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陷阱。
这个想法让此刻的他,看着桌上的上好的茶盏,刚想将茶盏送到嘴边,就又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怕茶里下毒,久经江湖洗礼,他便是只要远远的闻下茶香,便能把是否有毒了然心间,而且,这里的女人早已在他难得的几次晃神时,将他的护体罡气设法泄去了大半,这里的主人若真要的是他的命,怕他现在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可越发是这不要命的“厚待”,比整整要命的对手更加要命,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连这里的主人是谁,都一无所知。想到这些,紫袍人极为厌恶的将茶盏推到了桌上。
“传言‘紫气东来’‘冰玉公子’很是随和,没想到却对喝茶如此讲究。”正在这时,一个青衫束发的男子顺着水流走到了石桌旁,扶着手望着石桌对面的紫袍人。
紫袍人抬眼,仔细的打量着前来的男子,似乎好半天了才确认了来人的身份一般,皱了皱眉,继而又低下头厌恶的望向那个茶盏,良久之后,偷偷地冷笑了一声,倒掉了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最后一滴茶汤被倒出的一刻,紫袍人不由得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他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更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了。
“哎呀呀,可惜啊可惜,湖州紫笋,可是千金难求啊,云公子竟也就这般……”
“茶不错,水不好!”紫袍人缓缓起身,话语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说罢,再度缓缓地望向来人。
“‘沙漠野狼’居然也如此精于品茶,我沈青倒是第一次领教。”青衣男子说着便就近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从身后摸出一尊色泽通透的白玉杯,将紫砂壶里面快煮干了的茶连汤带渣的全都倒了进去,又望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末叹气,终于不舍得倒掉。
这个连最后一点茶末都如此舍不得倒掉的人,真的是江湖上第一大当铺的掌柜,第二大钱庄的老板,名下三家妓院,四家酒馆的碧溪水阁阁主沈青?
紫袍人一直就这样默不做声地、毫无表情的望着这个人做着这些事,直到他确定眼前这个沈青,将想做的都做完了,茶壶空了,炉火也熄了,之后,才慢慢的问道:“找我何事?”
“我说云大公子,你来碧溪已有数日了,就不想知道你那些好兄弟的近况?”听得紫袍人的问话,沈青满眼玩弄的看向他,他的那眉宇间的神采还真与紫袍人很是相似。
“云家兄弟?”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可真的被眼前人说出来的一刻击到,紫袍人暗自握了握拳,表情依旧镇定,“云家兄弟五个,早在几年前就以分落四方,不知沈兄近日所指是我兄弟里哪一位?”
“便是前几日还与阁下并肩出入的云家三公子——‘黄沙剑客’,过去的漠北桃花庄右护法,云泽。”
“哦?而今算来,确有些时日不曾见到了,沈公子最近可有我这位三弟的近况?”紫袍人默默的抽出袖中的折扇把玩起来,对于沈青的话似乎感觉淡然。
“自从阁下来到碧溪,云三公子好像就惹上了要命的是非呢!”沈青说到这里故意将半个身子枕在桌上,那双眸子一刻不停地望着紫袍人,可紫袍人却没有知觉般的独自把玩着手上那把半新不旧的折扇,好似这个玩意是刚刚到手的奇珍。
沈青只好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的小溪,将云泽这一路以来的事情,告诉了紫袍人,等再回过头来,那紫袍人却还是毫无感觉的继续把玩着那把折扇, 待等沈青叫了好几声“云大公子”之后,才似乎从梦中醒来,回望向沈青。
见得眼前人如此态度,沈青不由得恼火起来,他压制着怒气说道:“云大公子听得自家兄弟如此境遇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哦!沈兄辛苦了!”短短的几个字,让沈青愕然,紫袍人只有补充道,“沈兄如此清楚我家兄弟近况,想必一直在暗中相助我那三弟和两位姑娘,委实辛苦!”说着,“啪”地又一次打开了折扇,左右翻看下叹息地说道,“旧物随我多年,如今扇骨依旧,扇面却黯淡了不少,今夜得把它翻新一番。”话音未落,紫袍人早已起身离去。石桌旁,只留下望着那袭紫影发呆的沈青。而没有人看到,在紫袍人起座离开的一刻,是如何的百感交集。
而这个时候,在翠华山的后山腰上的一个山洞里,云泽也是坐立不安。他这半个月来,并未得到哪路人马的暗中相助或者明里相帮。倒是自己认识的好兄弟,草原秃鹫阿扎克,却要来将他“请”走。这个从来不涉足中原的人,此刻前来会有什么事?
云泽不由得叹息,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年头,凡是找他云泽的,十之八九都是想看一看,那江湖第一美人的“心头好”的。江湖第一美人,他云泽还真的“艳福不浅”,连他自己都有点羡慕那个传闻中的“黄沙剑客”了,可惜的是,他就是那个“黄沙剑客”,却没有传闻中那样香艳的往事,更可怜的是,他还要为这个传闻背负一个劫色杀人的罪名,还无可狡辩,不能拒绝。
此刻,从妖娆她们两个前去和阿扎克交战,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涂家两位阁主和嘉月姑娘早已被带了出来,可这两个丫头却还没有来,他又如何能安心?
他本也该前去看看那阵仗的,可来人是阿扎克,单是这个名字就已足够他分神,若真阵前相遇,哪又会是怎样的境遇?他不由得有些嘲笑自己。若是其他几个兄弟,处在他此刻的境地,多半会比他游刃有余的多吧?他们任何一个人,不管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敌人,即使前一刻还在把酒言欢,只要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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