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絮摇头。他便轻嘘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如此就好,不要去管那个无赖了,爱妃饿了吧,朕这就命人开膳。”
田絮被他拉着往外走,只觉得浑身别扭,不情愿道:“你就不能不喊我‘爱妃’?”
他理所当然道:“不喊爱妃,那朕要喊你什么?”
认真想了想,好像他们之间也确实没什么更合适的叫法,田絮摊了手:“反正你不许叫‘爱妃’,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妃啊的。”
“你是嫌芳媛分位太低?”突然停下步子,皇帝恍然大悟,说罢点了点头,兀自沉吟道:“五品却是低了些……倒也容易,朕现赐一个便是了。”说罢当真扬声唤了人上前:“替朕拟旨,秀萤宫田芳媛温雅淑仪深得朕心,特加封其为妃,赐封号……赐封号‘宠’。”
卫川一听立即大喜,对着田絮连着恭贺了好几声,便要欢天喜地下去照办了。田絮傻眼,连忙去拦,却被皇帝一把拉住,回头跺跺脚,啼笑皆非地瞪了他道:“哪有人叫宠妃娘娘的,皇上这样胡闹,哪里是要宠我,分明是要叫我丢脸吧?”尼玛赐号宠,亏他想得出来!
见她瞪眼,那货竟然还笑,一手拉了她到身前,低笑道:“不是嫌朕不够宠你,朕索性让天下人都知道。”
田絮哑然,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她从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不会做那种被风流帝王一见倾心,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美梦,但不可否认这感觉不坏,对待她,他更像一个任性而为的大孩子,不管不顾,一味胡来,常常做出一些傻了傻气看起来很幼稚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她有时候会觉得很烦,想要抗拒,有时候又觉得无奈,忍不住心软,小小的感动,却总还不能动心,似乎,总还差了那么一些什么。
早膳用过,卫川便即指挥宫人搬来几大箱东西,大到珊瑚山翡翠屏,小到花瓶珍珠玉器石头,各种奇珍异宝看得田絮目不暇接,见她满目惊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皇帝也有些得意,随手取过一件看起来最亮眼最华丽的钗环,就往她头上插去,口中道:“这个好,朕觉得你适合戴。”
田絮扯下来一看,蹙了眉道:“不要,这是金凤,我可不能戴。”说罢转手就塞还给他。
眯眼看着手中的凤钗,皇帝眼神一顿,颇有些微妙地瞅了她,半晌,说道:“其实,如果你想戴,也并不是不可以,将来……”
这娃,怎么又来了……田絮无奈地转脸,认真道:“皇上,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跟想不想戴没关系。”
“哦。”听她这么说,皇帝立即失了兴致,将那凤钗远远地扔了回去。
说是两人共同挑选贺礼,几乎全是田絮一个人在看,那人在一旁只管兴趣盎然地瞅着她,见她挑中了什么,就挥挥手叫人记下来,一幅并不怎么用心的样子,老被他盯着瞧,田絮撑不住也有点脸红,想着既是庆祝大婚,自要成双成对才好,便随手指了一对玉瓷瓶,一对玉如意,一双玉雕枕,一对玉观音,共八样东西。
将将收拾好,命人将剩下的宝物抬了下去,二人转回榻前,还未坐定,路全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道:“皇上,启禀皇上,陈娅儿暴毙!”
田絮身子一颤,脸一下子白了。皇帝转脸问道:“陈娅儿是谁?”
路全一怔,回道:“回皇上,陈娅儿就是前几日皇上指给定王的那个啊,渔桐县的,同田娘娘是临乡的。”
皇帝脸色一沉,转了眼看向田絮。田絮勉强冲他点头,声音有些发紧:“进宫前,在驿馆,我与她同住一屋。”
“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道:“太医可看过,因何暴毙?”
路全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回皇上,尸首是在醉心湖发现的,太医说,同、同梁惠仪……死因一致。”
“竟敢——”猛地一拍小几,皇帝霍然起身。
“皇上息怒!”
卫川和路全见状忙跪了下来,颤声劝道:“皇上大病初愈,不易动怒,万莫气坏了身子啊!”
田絮隐隐察觉出什么,此刻并不出声,心中亦是阵阵发冷。
狠狠地攥了拳头,皇帝脸色铁青,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似从齿缝中蹦出来的:“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唐家少主,等朕拿到兵符,将来必不留他性命!”缓缓坐□,闭了闭眼,冷笑一声道:“替朕拟旨,再指!从秀女中再选七人,一正妃两侧妃四夫人,朕偏要他苏漓一次都纳齐了,另外再将上次灵国送来的十二舞姬全部送到定王府,昭告天下,婚期不改,后日照办,朕还要偕同皇后和贵妃亲前去定王府观礼。”
卫川和路全诚惶诚恐退下,室内回复平静,皇帝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眉心蹙成了一团,显得有些心绪浮躁。
田絮望着窗外,独自沉思,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睁了目,神色已经如常。见她发呆,起身缓缓走至榻前,伸手握了她的手,笑着道:“在想什么,做什么一言不发了。”
田絮摇头不语,他想了想,又再笑道:“朕想过了,自你进宫就一直闷在秀萤宫,定是要闷坏了,等后日定王大婚你同朕去观过礼,朕陪你去宫外转转如何?”
田絮抬了眼,疑道:“不是要同皇后和贵妃去观礼?”
他眨了眨眼,伸手将她一抱,侧身就往榻上坐下,转眼就换上了一幅漫不经心的神色:“朕改主意了,就带你去。”
田絮并不多问,随他将头枕在自己肩上,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一定会礼成吗,皇上,为什么出事的都是准王妃,而且都是醉心湖?”
他一僵,微抬了头,眼光微寒,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嘲讽,淡声说道:“因有人不想娶,至于醉心湖……朕毁了他最喜爱的,他自然也想毁掉朕所钟爱的,人或是物。”
田絮心一寒,脱口而出道:“是定王吗?”
他眯了眼,瞳孔骤然缩紧,被那样寒冷的眼光盯着,田絮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便又皱了眉,双手一揽,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别怕,虽然醉心湖离你的秀萤宫很近,相信朕,宫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到你。”
及至晌午,二人一道用过午膳,田絮借口吃多了要走走路消食,顺便回秀萤宫午休,他亦没有再留他。
送走了田絮,皇帝坐回案前,面上神色寸寸变冷,蓦地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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