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抗日另有打算了的吴增,心思既然不在抗日上了,就一身轻松了,注意力当然又转到寻花问柳上来了。知道他的爱好的人,这时有邀约他去赛马的,篮球比赛的、游泳比赛的,网球比赛的……常言道,不是这家人,不进这家门。吴增的老友韩子洞,借着吴增的势力,两人一起大发国难财。而韩子洞最讨吴增喜欢的,就是他专为吴增寻找最最新鲜的姑娘!
韩子洞在贵阳的黑货(鸦片、军火)交易中,可是最有名气的大人物!他在吴增手下兼任各种职务,一下是宪兵队长,带吴大马刀和宪兵队捣毁别人的“地下烟馆”;一会是吴增的管账先生,一次过手就好几十万银洋的鸦片生意;一会又是吴增的师爷,在他身边出主意;一会是管家,专门操办吴增迎娶姨太太的婚事!
昨天,出门近十天了的吴增才风尘仆仆地从黔南、黔东南等县份赶回了贵阳。深谙吴增饮食起居的韩子洞,这天中午刚过,在吴增刚与姨太太坐下吃饭时,韩子洞不用请就跨进门来了。用手指敲了敲额头,咳了一声,吴增便清楚好事来了,立即支走了身边的姨太太和丫环。
韩子洞毫不客气地倒了一杯茅台酒,一口喝干,又从盘中抓了一把油炸花生,一颗颗丢进嘴里嚼了起来,倒是吴增先等不及了,说道:“你龟儿耍哪样花招?这一路骑马进山,早憋得不耐烦了!”
韩子洞笑了起来:“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好一盘鲜货,你不来……我就先尝了哩!”
吴增有些不悦,说:“我吴增从不吃别人剩下的饭菜。”
韩子洞是吴增肚子里的蛔虫,晓得他生气了,就说:“你真是一个情种,天下的好事全都被你遇上了!我哪有豹子胆,你不先动我去动,别人家实在是……实在是急着要钱,等……等不及了,再等,就要等出人命来了!”
吴增猜测地:“天底下没有你韩子洞摆不平的事情,不就几个放高利贷的人和钱吗?”
韩子洞道:“哎,只有今天……若是错过了今天,人家或许就改主意了!”
吴增的兴趣来了:“真有这样的鲜货?”
韩子洞叹了一口气:“货是十分的好,只是有些霉气。”
“你不是说,她鲜吗……哪来的霉气?”
“哎,我说的霉气……是出在她家,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吴增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快走,还等啥子!?”
吴增、韩子洞还未走出大院,刚把他的长得亭亭玉立、美得出众的表妹献给了吴增,被提升为匀(独)城防司令的石汉英,这时在门口踱着步子,焦急地等候着他!
吴增道:“前两天才见了你,你不管军务,跑到贵阳来干啥!”
石汉英忙不迭地说:“军团长,蒙老三抢走了小姨太太好大一批货……”
吴增这时正去干好事,晓得这批货有石汉英大半的银洋,哪里有时间料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头也不回地对石汉英说:“我们有紧急军务,一下子你对韩子洞说去!”
说完,就与韩子洞钻进街边的轿车中,一溜烟去了。
2,韩子洞对吴增说的鲜货,其实是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名叫吴家秀,小名叫吴四妹。瘪平的鼻梁下,有着一个向上微略翘起的小巧的俏皮的鼻头;她樱桃小口,在唇边上有着一双迷人的酒窝;皮肤白皙、细腻、身材在五尺左右,体重不到一百斤;处处显得细小而匀称。她泛起笑容时,那双圆圆的酒窝似乎在嘴角旋转;她对你噘着嘴时,又显得万般的可爱和俏皮……象鲜熟红透的水蜜桃那样,不正经的男人都想上去摸她一摸,咬她一口!吴家秀急需大洋,急需卖身……却是命运逼迫的!
——吴家秀是一个工人家庭中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她前面的哥哥和姐姐,后面的弟弟和妹妹,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死去。她的父亲是电厂里的工人,收入还可以,但是,子女连续不断地死亡,给他带来极大的忧伤,特别是小儿子的突然夭折,使他几天茶饭不思,不言不语。有一天爬上电线杆上操作时,鬼使神差地从电杆上摔了下来……
家庭的厄运压在瘦弱的母亲身上,她小心地呵护着这个曾经死了过去又活了过来的独女。她宁可累死也不要女儿做一分力气活,靠编扎扫帚卖维持生计,继续让女儿读书识字。她一生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女儿能活着被别的人家娶去。
但是事与愿违,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了生活的重压,她开始咳嗽起来……母亲的辛劳给吴四妹极大的痛苦,听着母亲均匀的没日没夜捶着高梁秸的敲击声,看着她那双粗糙的瘦骨嶙峋的双手,她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她尝试做一些不起眼的家务活,母亲看见了,晓得了,也会因此气愤得颤抖起来!因为,在母亲心中:她的女儿应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哪能是围着灶台转、无知无识的女人!她再忙再苦,只要看见女儿看书,写字、管它写的是啥,读的是啥子书,她都会心一笑,感到万分地满足。
终于,在她女儿芳龄刚十六岁的那一年,在母亲四处托人寻找婆家的时候,备受艰辛的母亲终于倒下了,爬不起来了,连起床吃饭都得要人侍候了。吴四妹这时才不得不学做些家务,不得不学着做饭菜,这些原本十分简单的事,她却做得十分地辛苦。她喂母亲和自己吃的饭,大都是夹生饭;她做的菜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去,为了图简便,她只得用咸菜、霉豆腐(腐乳)维持日子。更难更苦的是家中的扫帚卖完了,用来扎扫帚的高粱秆也卖完了,一些家具也卖掉了……在母亲生病了的几个月里,吴四妹尽了一个女儿所有的孝顺,让母亲享受到人生的最后的快乐!
她读书给母亲听,母亲静静地听着,脸上浮起人世间最为满足也最为幸福的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间居然有这样好听的故事!临死时她赞美读书的女儿:
“家秀哇家秀,你能读这么多的书,能识这么多的字,你好大好多的学问呀!”
——终于,母亲在凄风苦雨中,离她而去了,死得好从容,好开心!
母亲临终时,吴家秀手边只有可怜的几角钱,为母亲的死哭得死去活来,唯一的钱只够买些香蜡纸烛,她不可能让为她含辛茹苦的老母,裹着草垫软葬在荒郊野外……想去想来,她到了赵媒婆家,她跪求着赵婆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肯拿出一百块大洋为老母办理丧事,就是做妾做小、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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