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诺敏把电梯里的邂逅暂且不表,拿话试探以墨:“你猜我今天看见哪个了?”“哪个?”“一个你认识的北京女人,40多岁,是你老相好吧?”以墨做贼心虚,遇事守口如瓶,绝不轻易吐露半句话。他自认为北京这段情很隐秘,此刻被诺敏提及,心中一凝,反问道“我有什么老相好?”不动声色等待下文。“她跟我提到你了。”“提我什么?”“你想想看,她跟我说了什么?”诺敏故意拷问以墨,欲盘出他背后的女人来。“不晓得,她长什么样子?”“这个人40岁左右。”“我没问岁数,问她模样。”“短头发,中等个子,不高不矮,瘦瘦的,精明能干的样子,皮肤白净净的,眼睛很有神。”“这里服务员很多,人都长得漂亮。”“她不像服务员,看上去像个白领。”“哦,是张丽,人家是客房部主管。她曾当过兵,跟歌星韩红是战友。张丽提起这段往事,还觉得遗憾呢,现在人家韩红红遍大江南北了,她还是一个小主管。人比人,气死人,你看北京有钱人那么多,人家还不满足。”以墨一听特征对不上号,知道诺敏搞错了对象,啼笑皆非,松了口气,轻松地把平日不愿多讲的话都和盘托出。诺敏曾在以墨的通讯录中见过张丽的名字,暂时放下这颗戒备心来。
“想拷我,你哪是我的对手。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论斗智斗勇,论心机,诺敏比以墨低几个级别,远不是他的对手。以墨顿了顿,接过话茬说:“她比较欣赏我,说我为人踏实,工作能力强,做事让人放心,建议我留在宾馆工作,让我考虑一下,我回绝了。”“宾馆工作环境舒服,月薪多高?”“跟建筑公司一样1500一个月。”“在宾馆风险系数比工地上低,交不交保险?”“不交保险,宾馆工作没保障,李道俊这几年摊子越干越大,在北京好几个工地,资产上亿,工人有上千个,单是我们江都人就有200多个,离了这工地还可以换地方干。我是苦家庭出身,上有老下有小,你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用。万一我再出点事,咱那个家靠谁去?人随着年龄增长,做事情稳点比较好。我想走的话,早就跳槽了,还等到今天?前年卢金林派我去青岛,我都没去,想想还是留在北京好。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环境熟悉了,就不想再变动了。”诺敏乘机说,“那我在北京找工作,陪在你身边。”以墨笑道:“我不要你陪,你回家好好陪儿子,把承诺抚养成人,这才是你的本分。我要你到北京干什么,工地上百十号人,人家老婆在家,也没像你老觉得自个儿苦,好象全世界就你一个人苦。我们在工地上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都看见了。偏偏你每趟来,都是我们工作最清闲的时候。你要看到我们干活的脏样,要嫌弃我了,一天下来,工作服脏兮兮的全是泥,还有一股混味冲头脑。”“以墨,不管怎么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以为北京遍地黄金任你捡,就凭你,到餐馆端端盘子,给人家做保姆,或者当钟点工差不多,还要当心别给人家强奸了。”以墨说起冷笑话来一本正经,表情跟电影明星王志文一样深不可测。“你胡说八道。”“一点不胡说,你这种女人头脑发热,天真幼稚最好骗。你说你能干什么工作?我有个同事小祝负责土建,他老婆是大专生,来北京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你那同事老婆我怎么没见到,不住在工地上吗?”“他俩在外面租房子住。”“那我也要留在北京,死活跟你在一起。”以墨连声拒绝,“人家那是什么条件,他家里有钱,老婆几年不上班也没关系。我可养不起你。”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真要留在北京,我跟张丽说一声,你就有机会在德宝工作。每天上班伺候客人,月薪600元。要求床上地上一根头发没有,主管检查工作时,戴上白手套到处摸,摸到一点灰尘就扣奖金,你干得了吗?别刚干一个月就干不下去,丢我的脸……你还是回家干好你的份内事,带好承诺是正经。”
诺敏呆在宾馆里,躺在席梦思床上闷闷地睡了一下午。到了四点多,有人敲门,诺敏以为承以墨回来拿工具,连忙爬起来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胖女人,四十来岁,一脸的泡泡肉,眼袋大,腰围很粗,纹的眉线一撇一捺像两只毛毛虫,口红涂得很夸张,穿衣服不懂得搭配,大红大绿裹在身上。诺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开了口,“我没找错门吧?”“请问您找谁?”“承以墨住这吗?”“是的,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没事儿,你是他女朋友吧,好漂亮。”诺敏脸红了,“我是他妻子。”“哦,这么年轻,我没事儿,晚上请你们吃饭,他回来后,你跟他说,我姓王,是送灯具来的。”说完,她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诺敏。名片上写着北京万隆汇洋灯具城的字样。以墨负责采购宾馆灯具,河北女老板王某从地摊生意做起,在商海中摸爬打滚多年,积累了原始资金,转向钢管生意兼经营灯饰。女老板想促成这桩买卖,见诺敏也在,热情邀请小夫妻一同吃晚饭,女老板性格直爽,女人转身刚要走,以墨闯进来了,“王经,你好,你刚过来的是吧,我刚才在布线。”“没事儿没事儿,你忙你的,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你媳妇儿挺漂亮的。我不打扰了,晚上六点就在百姓酒家,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嗨,王经,您真客气,心意我领,晚饭就免了。”“晚上带媳妇儿一同过来,早点啊。我先走了。”
到了晚上,诺敏打扮妥当,美美地巴望出去见识一番,连声催促以墨,“以墨,你怎么还不换鞋,六点都快到了。”“换鞋干吗?”“白天王老板请我们吃饭,说好了六点去。”“去去……人家请我吃饭,你着什么劲呀?不去!”躺倒在床上看书。拿商家的灯具是有回扣的,中国人习惯在酒桌上谈生意,利润分成在饭桌上敲定,以墨不愿让诺敏知道隐性收入,更不愿带诺敏出入这种场合,诺敏兴头泻了一半,见以墨不热心,也不好勉强出门为吃一顿晚饭,脱下皮鞋,躺倒在以墨身边。“你睡什么觉?拿碗打饭去。”“饭厅里现成的餐盘,干嘛要拿碗去?”“我困了,你到饭厅去吃吧,吃完给我带一份回来,我在宿舍里吃。”见以墨累了,诺敏悄悄退出门,乘电梯到地下室二楼餐厅,吃饭时,她特别注意工作人员,没再见到张丽,于是彻底打消心中疑虑。以墨品味断不会这么差,跟王老板那种女人搞在一起,工地上接触女性的几率少,以墨舍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偶尔找个小姐,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在所难免,不会发展到跟女人去宾馆开房间。也许正如以墨说的:“没应酬的男人在外吃不开,那是有人在妒忌我,无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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