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以墨走出谢家门,缩着脖子走下楼,外面突如其来刮起一阵大风,紧接着一场风沙席卷而来,这是北京近年来常见的沙尘暴,劲风一阵紧似一阵,以排山倒海之势,裹挟着沙尘铺天盖地,如漫天迷雾,遮云蔽日。承以墨眯上眼,大街上能见度很低,行人稀少,“这个鬼天气”,承以墨暗骂道,把刚才的温馨抛在脑后,艰难往前迈步,不期然跟一女子相撞,回过神定睛细看,见这女子近乎赤裸,身上紧裹洞洞眼眼的针织品,用沙发巾样的物品遮掩身体,神色狼狈,踉踉跄跄,在强风中瑟瑟发抖,举步维艰,身体遥遥欲坠。看样子是在外偷情,被人家老婆发现赶出来,来不及穿上衣服,夺门而逃,有如丧家之犬。见此情景,承以墨做贼心虚,回到工地上,以工作来掩饰窘态。
沙尘暴一连刮了几天,引起全国上下的恐慌,报纸上发文指责:北方的游牧生活,绿地植被大面积减少,造成土地荒漠化,是造成沙尘暴的罪魁祸首,自然生态的严重失衡,造成人类生存环境恶劣,大街上的女人纷纷蒙上面纱。工地上工作一时无法开展,放假了一天。
在熟女的引领下,承以墨变得衣冠楚楚,举止优雅得体,注重自身内涵,生活品位大有提升。岁月磨淡了他当初的激情和梦想,万丈豪情在现实中寸步难行,壮志难酬。当他姿态优雅地凝视着城市的灯火,他那沉稳的侧面,有着任谁都无所谓的沉着和坚定:想我承以墨一个乡下娃,在北京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对谢荣萍这样的上流社会女子,简直是望尘莫及,攀附她未必是件坏事。既然大家相互喜欢,有了肌肤之亲,有什么不可以?追逐权力金钱有什么不好,为了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他可以做很多令人痛苦的事,何况跟谢荣萍相交,对自己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花钱就能解决生理问题。想到谢荣萍,承以墨暗自回味夜晚的疯狂,他娘的,这谢荣萍看上去一本正经,在床上还真刺激带劲,风骚入骨。
谢荣萍为人颇有点手腕,在职场上打拼,审时度势,察言辩色,巾帼不让须眉,短短几年爬上银行主任职位,手握实权。她应酬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惯见风月场中的男人,对登徒子心生厌恶,承以墨相貌不俗,有悟性有能力,看上去本分老实,不由倾情于这个年轻男子,一概回绝其他男人登门拜访。
承以墨加班时间频频外出,引起众人不满,以砚口头警告过他两次,“承以墨,下了班你上街跳舞,还天天给自个记考勤算加班,别人对你一肚子意见,在我面前提过几回了。以后加班时间不准离开工地。”以墨色迷心窍,不当回事,“他们这是在妒忌我,卢金顺晚上躺床上睡大觉,还继续算加班。为什么单就看不得我?”“你跟卢金顺不同,他是经理的哥哥,后台硬,他就是不干活,经理照样开他工资,没得人跟他计较。但你不同,你班长要以身作则,把榜样做好,别让人在背后指手画脚骂。”“凭什么?人跟人不都一样,为什么针对我,就不针对他。我承以墨哪项工程干得比人孬?上个星期装配电柜,我手下三个人,一天装了六组。大眼带5个人,一天才装四台,我出去玩,工作没有出任何差错。”“说到你别嘴凶,要肯承认错误。人家说你跟个老女人,说得很难听,你要注意影响。再说了,诺敏在家带小孩蛮辛苦的,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别听人瞎说,流言蜚语,是哪个说的?”“说的人多得很,你别问哪个说的,我只问你有没得这回事?”“没得,肯定没得。”以墨矢口否认。
以砚找以墨谈话后不久,工地上说有事就有事,大家晚上加班时,突然一片漆黑。众人七嘴八舌,“怎么回事?”“停电了。”“找人送电。”“找哪个啊?”“你烦什么穷神,停电了找电工,钥匙在承以墨手上,要他到电房送电。”“电柜门钥匙有两把,一把在甲方人手里,另一把由承以墨揣着,甲方工人下班后早回家了。承以墨人呢,找承以墨……”“他人啊,吃晚饭的时候看见的。”“刚才我去伙房打水,看见他在洗澡。这会人不晓得上哪去了。”张勇打手电筒到处找承以墨,半天不见他人影。大家扔下手中手套、工具,就地休息,工地外墙暗淡的路灯,五娃子对承以墨惨他之事耿耿于怀,不怀好意笑道:“瞎子点灯白费蜡,别找了,他根本不在工地上,又去跳舞了。据说他新近认识个北京娘儿们,连魂都勾走了。没得电好,大伙儿乘早散伙睡觉,天天加班累死人了。”在外墙暗淡的路灯照映下,有个模糊人影走近,大眼手提一堆物品,匆匆赶来。“停电啦,电房钥匙在我这。我上街买点东西,回来迟了。糟,钥匙放哪了?”大眼放下新买的凉鞋拖、蚊帐,摸摸上口袋,又摸摸下口袋,浑身摸索了个遍,才掏出一串钥匙来,承以墨临走前把钥匙交给他保管,他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回来迟了,连声打招呼,摸到电工房推闸送电,欢呼声顿起,工地上重见光明。
承以墨回宿舍时,不知道发生停电事件,跟往常一样不慌不忙洗脸洗脚,宿舍里分为两群人,一群人在围观黄色录像,不时发出一阵哄笑,长期驻守工地的壮年汉子,生理需求无法解决,借助三级片刺激感官,排遣空虚无聊的集体生活,承以墨对此不感兴趣,他更喜欢上演真人嘿咻版。另一群人用饭劵玩赌博游戏,输赢很小,只为消磨时间。隔壁宿舍的马华走进来,“承以墨,承以砚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承以砚叫我,干什么?”“你去就晓得了。”以墨大喇喇一头闯进办公室,简陋的办公室里,靠墙摆放了两张桌子,桌上散放着文件和书本。承以砚喝着啤酒,就着几样小菜看电视,独斟独饮吃夜宵,“以砚,你找我有事?”以砚板着面孔,拿出顶头上司的架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质问以墨,“晚上上哪去了?”“怎么啦?”“你身为班长,上班时间出去跳舞,每天照样记加班,你这是带的什么头?工地上停电到处找你,你人魂没得一个?”“我临走前不是把钥匙留给大眼了吗?让他有紧急情况打我手机。”“你们玩得好呢,一个个都不在,你去会老娘儿们,他去逛街玩,百十号工人等你们回来送电,你工作时间寻欢作乐,玩忽职守,负的什么鸟责任?我警告过你两回,你屡教不改,明知故犯,带头违反劳动纪律,你能带出什么样的班组?你明天给我写一份检讨书,好好反省反省。”“我承认是出去玩了,我工作做得一样不比人差,写什么检讨啊?工地上比这严重的事情太多了,你别小题大做。”“我就是要你写检讨,你是我自家兄弟,我不管好你,下次说话还有哪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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