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弱点,这样的人,谁会放心!”黄皓闻言,不由愣住了,眉峰紧聚,几如山丘。林恕继续,声音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更可况,林恭若是一路西进亡楚,楚国百姓伤亡又将会有多少?这些秦王或许不会在意,秦国众贵也不会在意,可林恭的无情非仅对楚国百姓,还有楚国世家权贵!而林恭为了加强自己对军队的控制,将秦军大将囚禁过半,哪怕是一向对他青眼有佳的他的岳父傲公仆,林恭也毫不客气地将他兵权夺去。。。林恭外无盟友内无亲朋,而他行事又毫不留余地,可谓是举世为敌,一旦有人发难,呼声必然四应,秦王真会保他,想保他?”顿了一顿,林恕皱起眉头,道,“但最让我奇怪的却是林恭,他在北獠征战虽然冷酷,但并不嗜杀,可为何到了楚地却大肆杀戮,莫非林恭与楚国有仇?”
“没有。”犹存稚气的声音令黄皓心潮翻涌,让他仍不住深深望着林恕,百味繁杂,“林恭所率的军队是由洛阳新兵,各路守备及狱中死囚临时拼凑而成的,看似人数不少,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无法抵挡曲丐的精锐之师。与曲丐交战的是死囚,林恭查过他们的底细,选的是一些尚有家小牵挂之人,许诺他们,只要他们将曲丐拖着,便将他们释放,即便战死杀场,也会分给他们家人一分财物。。。至于渡江的秦军,最开始则是为了掩饰行踪和练兵,而暴露之后和攻打襄城以前则是为了立威和迷糊,而到了最后,林恭也无法控制了。”林恭行事并未对他解释,但结合着林恭临死之前言语,这十余年间,黄皓想通的大半,但依旧不能完全理解,看着林恕面上满是差异不解,黄皓低头凝视少年双眸,片刻,长长一叹,“恕儿,你是姓林。”
林恕原本便对黄皓讲的如此详细感到惊奇,但黄皓那低低叹息却宛如平地惊雷,少年头中嗡的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但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黄皓并为言语,只是默默地将他搂在怀中,面上既是愧疚又是怜惜。
“不可能,爹爹,这不可能!”猛然挣开黄皓怀抱,林恕胸膛起伏,大声喊道,“爹爹,这不能,林恭的儿子不是被傲静雪当中摔死在门前吗,又怎么可能是我?!”
黄皓垂首,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地林恕,面上虽然淡淡的,可心底却是锥心的痛,慢慢道:“当年林恭被刺,我亦被他亦勾结刺客之命逐出秦营,按照林恭的遗言,他希望我冲到绿柳山庄不在涉及战事,但我并未按他遗言反而昼夜兼程的赶回长安,在消息传开之时将你从皇宫中掉包,直到半个月后,林恭的尸身送回长安。”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爹爹你骗我!”林恕抓过黄皓手臂,不住的摇着,摇着头,大声喊道。
黄皓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声音中亦有着一份沉重的痛:“你说的很对,你的生父林恭的确是有大意志与毅力的人,但他所作的一切都没有私心,可他走的太快,太急,以至于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脚步,更使得没有人能够了解他;即便是我,也不能,当年不能,现在还是不能。。。也许有一日你能明白他的心意,但我并不希望你能明白,以为那样就证明了你已经背负太多太多的责任,我不希望你那样,如林恭那样,一身孤寂。。。”将不断挣扎的少年搂入怀中,低低絮语,但却不曾与林恕对视。
“你一定很奇怪,林恭他究竟走上的是什么样的道路,以至于他的兄弟与他决裂,妻子与他陌路。其实我也并不明白,但也没必要去明白,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林恭,而他想做的其实很简单,那便是结束这个乱世,故而他选择了秦国。。。”双手扶起林恕,看着已由挣扎转为失神的少年,黄皓胸中郁气积聚,说不出的是怜是痛,但面上却不曾流露分毫,微笑道:“恕儿,日后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心中的不详令犹自失神的林恕惊醒,少年急急转过那正要抽离的衣袖,叫道:“爹爹,你要去哪!”
黄皓看着眼前的紧张面容,心底暖意如潮,伸手轻轻抚摸林恕白皙的脸庞:“恕儿,我终于明白林恭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了,恕人,恕己,恕天下。恕儿,不要怨你的父亲,也不要去恨你的母亲,他们我都很了解,也都不曾真正的了解。。。但至少有一些是相通的,他们绝非自私的人。有时我想要让你学会自私与戒备,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在这个浑浊的世界好好地生存先去,但我做不到。。。恕儿,在我书房里有些东西,它们对你将来或许有用。恕儿,虽然不想走,却也无法留,孩子,日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林恕手心一震,青衣如云,掠过一张余高的观云台,坠入翻腾云海。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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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于空荡荡的山谷中回响,两侧青翠林木由半山蔓下,又于正中被一条明溪隔断,溪流潺潺,顺着两山走势流向远方,上面雾气蒙蒙,但模模糊糊间依旧可看得见日头的轮廓,只是泛着周围模糊的光轮。灰影一闪,一丛灌木匹伏,一个修长的身影奔至溪边,蹲坐在青石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时不时的回望那奔出的方向,面上原本坚毅与刚正的轮廓此刻却被心有余悸的慌乱和劫后余生的侥幸破坏,显得有些滑稽,狼狈。“总算是把他给甩掉了。”男子脸容方正,面庞微黑,短须拉碴显示主人并未刻意修理,面上即有中年沧桑又有青年陈毅有热情,眸子漆黑深沉但却清澄如水,细细打量,的确是一个少年老成的青年。
青年喘息微定,弯下腰掬起一捧溪水,俯首便饮,但又突地停住。“嗯?”透过溪水,只见一道青色身影急坠而下,青年面色一变,猛然起身,但撇着那坠下身影,有顿了一下,抬头上望,片刻,松了口气,可旋即又皱起眉头,心底默默计算一下,向着右前方走了几步,抬头又望了一下,手掌微抬,一股柔和而又绵长的掌风冲出,掀起一道肉眼可见气流。
那下坠的身影为气流一阻,缓了下来,青丝凌乱飘扬,现出一张略显诧异清俊的中年面容。青衣人足尖一点,提气一跃,身子轻飘飘地落在溪旁。青衣人朝着那回忆人抱拳道:“黄皓多谢。。。是你!”待看清那人面容,黄皓突地忍不住叫出声来。
灰衣男子听着那诧异的声音,不由看了黄皓一眼,不由微微皱起浓眉,黄皓姿容清雅,但更令人深刻的却是他身上的那份淡泊清静的气质,而这气质,除了离世修士外,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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