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偃师,霍地转过身去,望向姜文天五人,语气略显冰冷,“莫说你们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一如三千年前,明知是诸天布局,但终究没有人能忍得住诱惑。”谢晓一叹,“你其实也应该知道。”
“人王吗?”一丝锐利冷笑,玄鉴双眸金光胜电,气冲霄汉,“好大的口气!”
“你错了,非自称,乃天定。”一声虚弱声音打断玄鉴,赵芝轻咳一声,抬头望天,摇了摇头,“天地人,何谓三才,道祖定天,天下始平,规则更变,但不论是道祖还是圣人,从来没有人动过人王,你当为何。人王一脉,传承之久,犹在道祖之前。”
“天帝,鬼皇,人王,极天地气运之大成者,无人可败,但至始至终也注定永不相见。”
“三皇五帝,远古太古,道祖圣人,上古中古,其实还应有一乱古,但一则太过遥远,二则,名既为乱,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想来不会平静,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可供勘证。而王者,便应是乱古之王。”
“这些只是推测,但究竟如何,除非人王亲至。”姜文天摇了摇头,看了玄鉴一眼,温然笑道,“其实世间有太多秘辛,即便穷尽一生也未必知其皮毛,还有何事?”
看了场中六人一眼,玄鉴漠然声道:“打一场!”
“嗯?”六人面上现出诧异神色,相视一眼,宫南雪漠然出声道:“不必,生死之战,百合之内,你死我重伤,二百合内,你死我轻伤,三百合内,你必死。”玄鉴眉头一皱,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吃惊。
“我与赫师兄一样,十战你全胜,生死相搏,你七层必死。”仓御与赫远相视一眼,出声道。
玄鉴眉头又是皱了一皱,抬头,目光坚定:“十年之后,我会尽败你们,向人王挑战!”一句话说完,也不理会姜文天六人,径自离开。
“还好,看来以前我们太过小心了。”望向玄鉴远去身影,赫远舒了口气。
“走吧,偃师的局太大了,我们若不再做突破,怕也会淹没在未来中。”
溪水澄澈一眼见底,青褐色的卵石块块堆积,破出水面,清泉漱石,潺潺作响,激溅朵朵清冽水花。山风清凉,吹过两岸竹林,呜呜而鸣,一袭紫衣长立溪边,一头乌黑青丝随意缠着一根青色束带,笔直而又柔顺,背影宽厚,躯体雄健。
“蓬!”一声低沉闷响,溪水炸起两丈高的浪花,乱石舞空,四下飞散,那紫衣人身子一震,发带倏然碎裂,一头整齐青丝漫天飞舞,可远远望去,又是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失算了,嗨。”低低磁性男音响起,一声叹息,紫衣人摇了摇头,抬头上望,眸光深邃悠远,往下苍天,“世界要变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半晌,紫衣人摇了摇头,食指虚刺,“哗啦!”一尾鳞光闪闪银鱼破开水面,为紫衣人提在手中,也不取回放在一旁鱼竿,转身朝着竹林方向走去。
竹楼青碧,具是以碗口粗细的青竹搭建,色泽清新,宛如刚刚砍下,便连那偶然保存下来的竹枝上,竹叶翠碧好似翡翠,只是屋檐下系着风铃的褪色的青丝,标示着竹楼已存许久。
竹楼之前,一青衣少年持剑而立,神色坚毅而肃重,招式虽然只不过是劈砍刺,但少年却是极为专注,虽是寥寥几式,但重复已不知多少,额头布满密密汗珠,赫然便是半月之前朝歌山上相助熊王莫问的少年,任遥!
紫衣人穿透竹林,驻足竹楼之前,看着专注的少年,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他面容清俊,黑须如墨,年龄并看上去不甚大,可面上显露的却是宽裕与温和,一双眸子漆黑如墨,但给人的却并非深沉,而是蕴含鼓舞赞赏及认同甚至是慈爱。但紫衣人并未开口打扰,而是转向竹楼之后,不久之后,缕缕炊烟由楼后冉冉升起。
又过半个时辰,任遥收起长剑,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欲洗漱,可转头却见紫衣人站于竹楼之前,笑容温煦望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登时有些赧然,声音亦有些讷讷:“前辈。”
紫衣人笑了一笑,道:“累了吧,洗洗吃饭吧。”说着转身朝竹楼后走去,任遥望了那已不见身影,长长松了口气,他自幼年独居以来,鲜少与人交往,一心练剑亦未想与人交友,直至今日,思及往昔,天下可令自己倾心相交,唯有莫问一人,虽人妖有别,但莫问仁义,天下又有谁人不佩服?而这短短半月,朝夕相处,备受照顾,少年虽将其视为亲友,但却不知如何相处。思及莫问,又不得想起当日朝歌之战,一时黯然,当日合自己与熊王之力,尚且敌不过那灰衣老人,自己既败,莫问虽倾尽全力将自己送离朝歌,但孤掌难鸣,想来也是凶多吉少。摇了摇头,吐了口气,打定主意待养好伤势,重上朝歌,誓要为熊王讨个公道。
“有心事?”青褐色石桌上,石制锅子半是敞开,乳白色的鱼汤中泛着鲜嫩的竹笋,看上去清新爽目,紫衣人坐在石桌前,看着一旁眉头紧皱任遥,开口问道。
与紫衣人相处几近半月,任遥仍是不敢言对着紫衣人有所了解,先且不言其修为如何,其人平日一举一动,似乎只如常人,待人接物亲切和蔼,但却有着一众奇异魅力,令人心悦臣服且忍不住亲近但与之相处之下又忍不住拘谨,由于修行方式缘故,任遥灵觉更加敏锐,虽是觉得这紫衣人温和如日,但直觉此人是一个谜般的未知,而给他过同样感觉的,唯有一人人,便是朝歌山上遇到的那个青衣木面人!但两人给他感觉却迥然不同,青衣人宁静淡漠之下却是无尽黑暗,无边无际,令人无从了解,只觉惊悸;而眼前之人,虽同样也是未知,但却如冬日阳光,暖彻人心,令人由心底生出敬服,忍不住想要亲近。当下便将自己心中所思坦言相告。
紫衣人闻言,眉头微微一扬,看了任遥一眼,道:“重要吗?”“嗯?”任遥愕然望向紫衣人。
“无关公道,人妖有别。”
“前辈,莫非你也认可逍遥子他们吗!”任遥眉头一扬,直起神来,盯着紫衣人。
“何须我认可,”紫衣人淡淡摇了摇头,“世间如此,谁能奈何。人即为人,妖即为妖,妖邪害人,诛之为道。”
“可那是熊王莫问啊!”任遥沉声肃容,“救人无数,仁义满天下!”
“那又如何,不咬人的狗便不是狗了吗,不杀人的妖便不是妖了吗,人妖两族,积怨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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