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外面漆黑一片,能清楚地听见雨点落地的声音。
王立民匆匆忙忙从后跟过来,用手电照着亮光。
“别生气,老牛就那样,你是知道的。”肖锋章安慰张大明。
“褚朋是怎么回事?”张大明问。
“褚朋?”肖锋章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嗨!他是农机站的,刚上班不久。”王立民笑嘻嘻解释的说。
“他不是前街开鞋店的老板么?”肖锋章惊异的问。
“哎!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简单?怎么简单?”张大明迷惑不解说。
“你这个人太书呆子气!只要乡里盖上公章同意接收,买张假文凭,从人才交流中心交点钱,下个文件,来到乡里就是乡干部编制。”
“这么简单?”肖锋章说,“乖乖,比花那么多钱让孩子上学找工作容易多了!”
“呵呵……,你没看见粮站、收购站、食品站的几个下岗职工都来乡里当干部了么?”
“是么?以前怎么不见他们来上班?”
“上什么班?乡里贰佰多乡干部,哪有那么多工作干,要不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情况,褚站长也不会来上班。”
“我认为前几天那两个开饭店的、买卤菜的老板到防汛大堤抢险是来给乡里帮忙呢?原来他们也吃乡财政!不是志愿者!”肖锋章惊讶的说。
“呵呵……”王立民笑着说:“这都是司空见惯案例,这点小破事还值得你大惊小怪!”
“哎!这就是某些人说的利益改变了人的本性!”
八
老天的脸像变戏法一样快,酷暑的中午还是毒辣辣地日头,下午雷鸣闪电、狂风骤起又下起瓢泼似的大雨。
大雨过后乌云还紧紧笼罩住天空,整个校园里又在灰蒙蒙的雨雾盖住。复杂多变的天气加重了灾民点的工作难度。
全乡灾区面积进一步扩大,为了杜绝隐患,防患未然,县政府和乡直机关派来的工作组都先后来到校园里值班。
乡医院里派来的医生开始在学校的校园里值班。两位医生轮流在学校大门口旁边的大树下放几张课桌,课桌上放几个药包,药包上面放着常用的拉肚子和感冒的药,旁边还放有听诊器,一些老人不间断地过来问长问短。
乡直机关的人被编在乡干部的队伍里,乡干部也分成小组,其中牛乐天、赵玉良、王立民、褚朋等人一组;张大明、肖锋章、陆镜明、赵路等人一组。
县治安大队的干警是由沈乡长和派出所的所长开车送来的,他们和派出所的干警编在一组,被单独安排在校长的办公室里,那里算是全校设备最好的环境了。
各村尽管已经动员灾民走亲戚,奔朋友家住;但是还有很多灾民涌来。
人多事乱,牛乐天也被迫住进到办公室。他前脚进门屁股还没有挨椅子;突然,外面有人大声喊:“乡干部打人了!”
校园大门口乱糟糟地围满了人群,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哭闹。她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捶胸顿足地哭着不想活了。他的丈夫站在她的旁边手指着褚朋,满脸怒容正于褚朋吵得正凶。
牛乐天忙分开围拢的人群,走到老太太的身旁,伸手想拉起她。老太太边呼天抢地的哭,边用脚跟蹬着地面说:“别拉我,别拉我,他叫俺老两口滚,俺就是不滚,我死都要死这里!”
“你吓唬谁,你死就扼住我了?”褚朋也不甘示弱地说:“你这号人满大街都是,我见惯了!”
“我们怎么扼你?我们是来**的救灾点,它是你家开办的么?”老太太的丈夫大声斥责。
“怎么着,就我讲的,这里就是没有你们住的地方!”
“是乡里干部让我们来这的,你们想让我们来就让我们来;想让我们走就赶我们走;我们老百姓还能活么?死今天我都得死这!”
“你老少说两句,我马上回去批评他!”牛乐天紧紧握住老太太丈夫的手说。
“你们都看看:他是什么干部?张嘴就骂人,他不是爹妈娘老子养的么?”老人挣脱了牛乐天的手问。
“狗日的,你骂谁?”褚朋伸手指着老人骂。
“你是什么干部,张嘴就骂人。你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你是吸血虫!”
“谁骂人?我骂你了么?你个狗日的老杂毛,谁听见我骂人了吗?我修理你一顿,你的嘴就老实了!”
“他们这么大年龄了,别生气。”肖路锋伸手用力把褚朋推向人群外;又转身去扶起老太太,“你老人家起来吧,地下很湿,别病了!我们马上给你们安排住处。”
两个村干部也过来拉褚朋,褚朋气哼哼边向后退边骂。
牛乐天费了半天的劲才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劝走。
褚朋走到去办公室的路上,迎头碰上肖锋章,刚才的不愉快的事又笼罩在他的心头;于是气呼呼地说:“肖大主任,我们可是来帮助你们干工作,干么你们都合起来欺生?”
“呵呵……褚站长,我们哪敢?那不是替你解围么?再说你在街上也是名人,又是沈乡长的表弟,与一个老百姓一般见识,不掉你的身价吗?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等退休……”
牛乐天抬头看见两人进办公室,忙站起来说:“褚站长,喝口水歇歇。”顺手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牛书记,你别喊我站长,我这个农机站的副站长不是你们乡领导刚给我提的么?还是喊我名字,听着顺耳。”
“刚才的事不是你的错,我有责任;乡里下午开会,我没有及时传达给大家;目前我们乡受灾面积又扩大了,我们这个点还要按一定的要求添一部分灾民来住,麻烦事可能还要多。”
褚朋叹一口说:“哎!你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太难干!”,他脸上失去刚才的狂妄的表情,气呼呼的说:“真没有在我家的店里舒服!”
九
天上乌云滚滚翻腾;灾民点的人数不断的增加。
学校大门口旁边,两个少年低着头站在郏军面前不住的抹眼泪。
郏军满脸怒气:“你们打县长热线电话了么?”
年龄大的女孩怯怯生生地说:“我打了,我才说两句,那边接电话的女的就问我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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