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么?我们检查卫生,方便么?”肖锋章的声音刚落地。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胖老太太挑开门帘,慌慌张张地说:“不麻烦你进来查,俺才扫过地。”
“大娘,屋里有没有露水的地方么?”张大明一只手抓住门帘说,“我可以进去么?”
“没啥,没啥。”胖老太太站在门帘旁边说。
屋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正摸着眼泪;见有生人进屋,她旁边坐着的几位老太太一时不知所措,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站在老师的面前一样。
张大明关切的问:“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么?”
老人们面面向嘘,都不愿开口说话。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肖锋章问:“是不是病了么?”
几位老人面面相觑仍然沉默不语。
“是不是村里干部做了什么?没给你们食品么?”张大明问:“你们村包点干部木文彩呢?”
一位布满皱纹的老人的目光在乡干部的脸上来回扫射了几下,刚要开口,她身旁的一位老太太看出来了,忙拉住她的手;那位瘦老太太笑了笑,只好咽下去要说的话。
“你们有啥尽管说,他是乡里派往你们村的包村干部。”肖锋章指着张大明说。
“你们不说,我说。”那位瘦老太太急了,她挣脱被拉住的手,“都说我嘴快,我就是改不掉这毛病。”她用指着摸眼泪的老太太说:“她儿媳快生小孩了,今个还留在家;外面下大雨,她害怕家里的圩子破了,媳妇被水淹死,她——”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张大明浑身一惊,走到摸眼泪的老人面前,焦急的问。
“都怪我,怪我,是我老糊涂,呜……”老人哭着,两只手不停地锤打自己腿;围在她身旁的人忙拉住她的手。
老人满脸流着眼泪说“昨天俺媳妇见那些当兵的去俺家,她羞得躲进了里屋,她不愿挺着大肚子——”
她摸了一把鼻涕又抽咽两下才说:“我还让左临右舍的人都帮助俺瞒住外人,这么大的水……”
“快找木文采来!快去村值班室!”张大明回头对围进来的村民说。
“这不赖他,谁都不赖,都是我的罪,是我哄他们说,媳妇走娘家了;我怕来这不好,把她锁在屋里……”
木文采满脸汗水,急匆匆的跑过来,喘着粗气解释说:“我……我检查几遍,家里都锁们了。没有——”
“快找手扶拖拉机,快,我们走——”张大明打断他的话,转身走出门。
“张主任,我下去找人,你留在这值班;老板交代过,你的腿——”
“你在这吧!你年龄比我大,那路不好走,我路熟。”
“你的身体能行么?”
“没事,我不能用群众的生命当儿戏。”
“呵呵……说不定,马上电视台的镜头都对准你,还给你一笔奖金。”赵路笑着说。
“难道个人的荣辱,比人的生命还重要么?金钱比责任还重要么?”张大明紧紧皱起眉头问:“人的生命中重要的一个部分是责任!”
周围几个人笑着把目光投向赵路。
“不过,有时利益可以改变人的信仰,责任还能守住么?”赵路满脸诙谐的说。
“对信仰不坚定者,就是没有信仰!没有爱心的人,于其它动物怎么区别?”
一阵车响,车子慢慢向张大明驶过来,他转身登上手扶拖拉机。
大家望着渐渐远离的张大明,个个默默无语。
一阵狂风卷起,一道道闪电划过,天上浓密的乌云过后又牵来破棉絮似的一团又一团的乌云。
暴风骤雨过后又紧紧跟来接连不断的雷阵雨;满地浑浊的雨水遍地流淌。
四
暴雨过后,路上又落下很多折断的新树枝、树叶。树上的水滴还在淅淅沥沥掉下,帐篷里的灾民已经纷纷走出来,在雨雾中四处溜达。
学校院里的水泥路上,几个村民忙着清理路面。一辆满身泥巴的手扶拖拉机驶进中学院子里;车还没有停稳,王立民就把雨伞收起来放到车箱里,一跃跳下车,后脚还没有站稳,就伸手去接张大明身上的包。
张大明收掉孕妇头上的雨伞说:“我没事,你上来扶她一把。”
手扶拖拉机刚熄火,办公室里几个值班的干部就关心地跑了过来,问长问短,七手八脚的上前帮忙。
“慢一点,慢一点,当心!”张大明嘴里不停的喊。
一个扛着摄相机的大个子从帐棚里出来,一眼看见这里的人,忙把镜头对准这群忙成一团的人;另一个拿笔记本的矮个子记者也紧紧跟过来,走上前问孕妇:“你家里也受灾了么?”
孕妇挺起高凸凸的肚皮,见镜头对准自己;脸色变红了,不好意识的点点头。
“这位是你的——”矮个子记者停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她的身后。
孕妇回头见张大明满身泥浆,肩上挂着她的包袱怀里抱着她的行李,腿上布满伤口,脸色羞愧的低下头。
“他是你的——”矮个子记者又追问。
“他是她们村的包村干部!”赵玉良忙说。
孕妇的婆婆,紧跑几步,走上来,焦急的上下看着媳妇的大肚子,见媳妇完整无缺没少什么,才抹着眼泪扶着她的儿媳慢慢离开。
“包村干部,包村干部……”矮个子记者念叨几遍,他一时被这个生疏的词迷住了;他用嘴咬着手中的笔抬头问:“是保姆么?”矮个子记者迷惑的问王立民。
“呵呵……是保姆那回事……”几个干部都笑了起来,矮个子记者也跟着笑了起来。
“包村干部就是乡里派到村里的干部,以便及时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帮助村里的群众迅速排忧解难的乡干部。”肖锋章笑呵呵的说。
“那,他是村民的保姆。”矮个子记者呵呵的笑了起来,把手伸向张大明说:“您好!我是香港卫视的记者……”
五
夜幕缓缓拉上,灾棚里的窗户透出了灯光。成群接队的蚊子成群结队地扑向亮光。灾棚里浓烟缭绕的蚊香仍然斩不断侵略者攻击的身影。
外面刚停住了大雨点,还淅淅沥沥的掉着小雨;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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