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多日的连绵阴雨,全乡受灾面积而进一步扩大。大柳村受洪水灾害的面积愈来愈大,程度也愈大愈严重。
七月一号早晨,乡里召开全体乡干部的会议。
党委、政府据张大明的请求,决定正式委派肖锋章带领财政所两位干部前往重灾区——大柳庄增援;同时派出农经站的两位同志,跟随张大明到新的灾区——大刘庄组织抗洪抢险工作;确保群众的安全,同时把损失降到最低点。
散会后,这个经过党委精心挑选被称为“抗洪抢险先遣队”的几个干部背着方便面、扛着矿泉水出发了。
大家远远就能看见,大刘庄已经变成一片泽国。整个自然庄都在水中泡着。沟边几颗歪倒的树冠都与洪水相连,庄中间一条南北大路上的石桥和路两边很长一段的树都淹没在洪水中。
大刘庄位于大柳村西边与大柳村相望,大柳庄前面延伸过来东西沟也穿过大刘庄前方;沟中间的一座石桥,连接本庄南北大路的交通要道,现在这里是全乡最危险的地方。
自然庄里有七八十户人家,十来个姓氏,近300来口人。群众住宅零乱、不集中,只有中间高地上面还能看到是一排整齐的住房,群众思想工作复杂。村干部中只有村治安主任刘朝国家住在本庄。
张大明用树枝在前面摸索着水的深度,带着王立民、赵玉良,顺着路两边生长的树的轮廓,凭着记忆走在路两边的树中间,向刘朝国家摸去。
三人在水中摸索一段时间,才走出百十米的水路,逐渐靠近高坡,向刘朝国家门口走去。
刘朝国40来岁,中共党员;队伍后一直担任村干部;他性格豪爽、耿直、身强体壮;退伍后一直担任村干部;他工作起来干净利索、雷厉风行。他的爱人在外地工作,通常家里就他一个人。
此刻,刘朝国正在帮农户装粮食,累得满头大汗;他听到邻居家小男孩的喊声后,急忙赶回家,一眼看见张大明,像抓住救星一样;眼里闪出亮光,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张大明急忙把二位乡干部介绍给他,同时向他简单传达了乡党委、政府对当前工作的安排。
刘朝国特别激动,听到张大明和二位乡里的同志将住这里同他并肩抗洪,他高兴的拍起了巴掌说:“我的妈呀!这下可好了!刚才,我在农户家里还说,‘我们张主任这几天咋不来咱庄了呢?——咱庄水这么大,难道乡里把他调走了吗?’”
……
几个人说干就干,抬腿就走出门。刘朝富才进院子里,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在后面喊了一声,“哎呀!我的妈呀!不行,你们都光着脚,哪能满门跑?”
二
乌蒙蒙的天空又下起了面条雨。
房前屋后遍地流出黑色、黄色的污水、浑浊的泥浆水;这些脏水混合后肆意横流,上面飘摇着家畜、家禽的粪便以及树枝、树叶、烂草。各家各户的粪池、厕所和民用的压水井被污水连成一片整体,到处发出混杂的臭气;草木和粪便发酵的瘴气弥漫四周。
张大明按着工作计划,首先动员、帮助庄子上老弱病残和年幼的小孩,先把他们送出这个灾区,到暂时没有受灾的亲友家居住;其次,检查房屋;危房内绝对不能留人居住;最后一项是帮助村民抢救财产,把村民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
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难。多日的连阴雨,南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手扶拖拉机、小四轮车等机械,把路面轧成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尺把深的车辙沟。车辙沟和整个路面上又蒙住一层很深的泥浆;路面凸凹不平,泥泞混合泥水很难分出那个地方是车辙沟,那个地方是路面;人和车辆走在上面极其容易陷在泥窝里面,总之,只要在上面行走就举步维艰。
桥面上有将近一米深的水,桥两头下面的水更深。庄子里面的车辆开不出去,外面的车辆进来也不容易出去。他们好不容易把人送到公路,到公路上老人犯愁,孩子哭闹……
一些村民用门板、干木头扎成的木排,木排面积大的每次不过运三、四百斤粮食。一个人用肩扛一袋几十斤重的粮食从家到南公路上,至少后面也要跟一个人护送,才能穿过这几百米的水面,洪水增加了输出粮食的难度。
公路上运输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小型车辆陷到泥里,路面托住它的车底盘,车轮不停的旋转,扬起的泥浆飞扬,就是不见车轮向前移动。大型高架底盘的三轮车每次只能运载千把斤重的粮食,装多了也拉不动。
王立民和赵玉良二位首次下乡蹲点的新手,眼瞅着家家户户堆积的粮食,直挠头皮,犯了愁:“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搬完,按一天运二万斤的速度也要半个多月才能拉完大刘庄的粮食。”
“别急!心急喝不了热稀饭……”刘朝国和张大明心里焦急,但是嘴里还是不住的安慰另外两位乡干部。
张大明心里清楚知道自己口是心非——公路上小孩的哭声、老人悲戚的目光像一把把钢刀插入他的胸口,令他揪心的痛;这些农户家的粮食像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他能使出的力量仅像掉进悬崖抓住一根稻草那样无力;那样微小、苍白;他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领几位同志积极帮助群众尽量把损失减少到最低度。
天渐渐黑下来,大刘庄门前的水位还在不断升高。
农村吃晚饭的时间,几个人啃起方便面,喝着矿泉水,在刘朝国家的电视机前焦急的等待广告后面插播气象台发布的天气预报;以便决定当晚下一步具体工作的安排。
三
老天爷下雨像是下红了眼;气象台预报天气转晴时,天也要下雨;预报转阴时,天还要下雨;预报天气有雨,不出半小时必降暴雨。
赵玉良瞧着张大明坐在电视机前满脸忧愁的样子,笑呵呵的说:“你还信天气预报么?别信他们的。天气预报的播音员早被雷打懵了!分不清方向!”
“不对,不是预报不准,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呵呵……说说你的发明吧。”
“从周边市县的天气来分析,夜间必降大雨;本县境内是在劫难逃。”
“为什么?昨天不是预报我们市内没有雨?”
“我们是本市的边沿,位置处于几个市、县的中间地带,看天气预报要看我们四周地方的天气,才能得出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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