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灾

面成团的潮湿的气团，不停地向屋里滚滚而来。

    张大明被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像有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口，“呼哧，呼哧”吐着出气说：“柳书记，看起来目前我们这里最危险，其它地方暂时没有问题，我们继续干吧！不能再等救援了！”张主任转过身望着柳书记说。

    “哎，这……”柳书记低下头欲言又止。

    屋里的几个中学生听说有活要去做，刚才疲惫不堪的样子不见了，立即个个满脸来了精神。

    “你们几个这次还要跟我去，把庄子最后排的两位五保户，背到中间一排宅积地高的地方。柳书记你继续动员前排的灾民抓紧撤离”说完张大明一头冲进雨幕中。

    屋外面的落下的雨点砸得让人睁不开眼，田间小道旁边的高粱叶子纷纷向下卷缩着，个个站在雨水里东倒西歪地被雨水敲打的“噼里啪啦”响；远处的小树都弯着腰，低着头接受暴风雨的洗礼，雨水顺着紧紧抱成团的树头向下不住的流淌。

    小道上面已经覆盖住白茫茫的雨水，每只脚落地，水都溅起，远远抛向小道两边。张大明背着老人，沿着小道跑。他旁边的两个学生伸手扶着老人，另一只手撑着伞；余下的几位学生用单薄的身躯扛着被子和其它生活必须用品，“一瘸一拐”的紧随在后面。

    大家高一脚，低一腿的脚下趟着泥水迈出沉重的步子，走向高地。

    六

    乡政府的小轿车停靠在的公路上时，雨点已渐渐小了。

    大柳庄四周已经被水团团围住，四处白茫茫一片；庄口，路两边的庄稼地里偶尔还能看见水里飘着的玉米叶子在左右摇摆。庄子的所有交通要道早被洪水切断。

    桥面上的水位已经到达牛书记的大腿上面了。他嘴里不断的喊：“我的乖乖，这水这么深！”

    乡干部们卷起裤管；趟过几百米的水，逐渐向庄子靠近；远远大家就看见大柳庄子东西两头农户的屋子已经泡在洪水中。

    农户家屋里的床上、门板上、板凳上都放满了粮食以及被子等生活物品；前排中间地势稍高的农户门口都用泥土打起了土坝子，不让外面沟里的水向屋里灌。

    柳书记趟水带着刚来到的乡干部挨家挨户的查看。

    “柳书记，排灌站的闸门全部都打开了吗？”牛书记边看灾情边焦急的问身旁的村支部书记。

    “上午，我和张主任带人把闸门全部打开后，到中午时河水已经涨的很快，水形成倒灌，我们只好关闭所有闸门；现在天不断下雨，加上我们乡部分村和北部几个乡镇部分流域的雨水也流到这里……”

    “你在这里怎么不动员群众提前把粮食运走？——”牛书记侧身用责备的目光怒视着张大明。

    张大明正用胳膊抹着脸，扬起另一只手的手指不断刮去脖子上雨水中夹着的汗水。

    “牛书记你一直没来，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午收刚结束小麦都在家里堆着，从１８日至现在连续下雨，庄子两头都是土路，全被雨水浸透了，路面不能跑车；村里青壮年劳力都外出打工去了，粮食没法外运。往年水位升高，一会就消下去了，村民早已经习惯了。谁知今年这里的水位硬升高不下降。张主任昨天就动员群众撤离；可是群众根本不相信水能涨这么大……”

    张大明还没有说话，村支部书记柳勇志就连珠炮似的回答了牛书记的问话。

    “其他村干部呢？你怎么不通知他们来这？”牛书记又转身责问张大明。

    “全村１２个自然庄，３０００多农业人口，一道大坝内有４个自然庄，村文书带人日夜不停向圩外的河里排水。村主任和民兵营长带领青壮年村民守护５。５公里长的村辖界内沿河大坝。副书记、治安主任、村计生专干征集尼龙口袋轮流抢险加固大坝。这里是重灾区，柳书记脑血栓病刚出院，年纪又大，我今天不放心才来这里……”。

    “你也知道这是重灾区？”牛乐天瞪了张大明一眼说。

    张大明刚张嘴还要继续解释；马新忙伸出手拍了一下张大明肩头，使了个眼色。

    张大明迟疑了片刻，两人慢慢落在一行人的后面。

    “老牛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两句，不会有人认为你是哑巴！如果这里雨水不是这么大，今天他非好好训你不可——一点小事你就嚎到‘一把手’那，你当几年的领导了，就学不会变通么吗？……”

    张大明一愣神，心情突然暗淡下来；默默得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

    大柳庄庄四周的水位不断升高，干部们忙着帮助前排农户垒放屋里的物品。

    天渐渐暗了下来，空中淅淅沥沥的还滴着雨。

    屋里异常闷热，空气像凝固似的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每个人脸上、身上的汗珠子都不停“啪、啪”向下砸。家家户户飘出浓厚的杀蚊子药味，根本挡不住又肥又大的蚊子的袭击，它们成群结队嗡嗡地围着人叫着，把那针尖似的长嘴隔着衣服插入人的体内吸血。

    张大明和乡政府的一行干部，帮着困难的农户垒好麦粒子时，外面早已黑透了。

    电视里报着最新消息，晚上还有大暴雨；迫于形势严重，工委牛书记决定立即回乡里汇报，组织抢险队来紧急救灾，只留下张大明在这里处理突发事件。

    浓密的柳树冠笼罩住黑洞洞大柳庄，深不可测，阴深恐怖；屋前屋后都是齐腰深的洪水。庄子被白茫茫的洪水紧紧裹住；像似一叶孤舟在大海里浪头飘荡，随时都有被风浪吞噬的危险。

    咩咕牛子扯开喉咙天翻地覆地叫嚷着的声音，此起彼伏。

    “哗啦”、“哗啦”，淌水去搬援兵的乡干部渐渐远离村庄，他们逐渐地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黑点漫漫向北公路移动；渐渐地黑点消失在水天相接处；一场新的“战斗”钟声又敲响了……

    七

    夜晚，乡政府办公楼静悄悄的，除去雨点落在地面的声响，再没有一丁点声音冒出来。

    二楼窗户射出的灯光，穿透满院子的漆黑。

    罗春山书记在二楼办公室里，听完牛乐天的简单汇报后，立即让党政办公室紧急通知召开党政主要领导的会议。

    会议做出决定：一、党政办公室电话通知乡全体干部必须于晚上12点钟前到乡政府大院集合，抓紧时间赶往大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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