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重开这文,期间也有酝酿一年时间,更新不会快,总之这文我预备慢慢磨,有灵感就写,没灵感就停。后面的走向脑袋里基本有思路,就是语言上措辞上,还真得找找感觉。
于是这章的结尾改了,姑娘们可以先看一看。
许久以后,我知道乌鸦有一个象征义是太阳。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乌鸦随着太阳初生而栖,伴着太阳沉寂而息。它们既是呼唤太阳神的神鸟,又是太阳神走向灭亡的送葬队。
而现在,我被这漆黑的鸟儿撞下石阶,我的梦想、我的太阳也被它送葬于泥土之下。
……
我就这样昏沉的睡着。
眼皮很重,想要睁开,却始终睁不开。
我似乎能看到红色的血管,遍于目之所及的整个世界。
锥心的、刻骨的、泣血的疼痛都没有了。
难道是麻木了?不知道。
我知道的仅是,现在,心里有点酸。
耳边似乎有谁在喊着,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很想睡,很想再睡一觉……
……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迫使我的神智迅速走向清醒。但是眼皮却重的互相打架,张嘴想叫又叫不出口,那感觉就像俗称的鬼压床。心跳加快,全身都挣扎起来,脑海里混乱的回放着许多东西,直到定格在那条长而幽深的石阶路上,我才因为记忆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而猛然惊醒。
病房里空无一人。
我的左腿裹着白色的绷带,被略微抬高。
没有疼痛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麻药的关系?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外忽然传来心急如焚、带着哭腔的询问:
“……那怎么办?”
“左腿这么严重的粉碎性骨折,截肢是最保险的。如果下端坏死,容易造成整体循环受影响,会有生命危险。”
“……”之后便是女人凄凉的哭声,病房的门上,那块磨砂玻璃映着几个摇摆不定的阴影。
接着,是一个年迈低沉的男音:
“但是……”他顿了顿,我知道,说话的那个人应该是松本姑父。“……她还是个孩子。”
“……”
“带着断腿过完一生…这种事情毕竟太残忍了……”
许久的寂静,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很酸,眼睛上蓦地蒙起了一片雾气。
“我明白了!我们会尽力的!”医生忽然坚决的声音,“但即便保住左腿,那孩子后半辈子也只能与轮椅和拐杖为生。”
之后,我闭上了眼睛。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在秋天干燥的空气中一下子就干了。
……
我不能强求什么。
得到松本一家整整九年的照顾,到头来却让他们为我操碎心,这事情太过奇怪。
所以,醒来后,我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但我并不会安慰别人,松本姑妈几乎一见到我就泪流不止。我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我的梦想已经枯萎死亡,我像是灵魂被抽离一样的空虚。
因此,意外后的我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近乎于自闭的状态。
第三天的时候,医生表示左腿基本可以保住。
第四天的时候,我咬着牙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被摔得惨不忍睹的左腿。
第五天的时候,一个男人意外的出现在病房外。
沧桑的脸颊、粗糙的皮肤、稍有凌乱的枯发。
“伸夫!”松本姑妈第一个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伸夫你终于……”看到几年未见的自己的亲弟弟,松本姑妈忽然很激动,但很快她又痛苦的喊道,“我…伸夫我对不起你!”
花田伸夫,我久未谋面的父亲。
父亲没有吱声,我也没有吱声。
我空洞的目光对上面前饱经风霜的男子,虽然父女重逢的感觉十分亲切,但直到残了一条腿才与我重逢的感觉,却让我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忧愤。
“蜜。”男子打量了我一遍,我也终于从他目光中读出了悲哀的神色,虽然那神色依然被混沌的隐藏在男性特有的坚强伪装下。
“父…亲……”我轻声喊出,终于在入院第五天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第一次淌下了眼泪。
果然最后,亲情终究是无法磨灭的。
九年来,我和父亲第一次面对面、心平气和的交谈。虽然是在惨白的病房里,中间还横亘着我那条被紧紧捆着绷带的左腿。
安静的病房,松本姑妈暂且离开了房间。淡金色的阳光好像婴儿的胎毛,柔软而温暖的洒在我身上。父亲则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我。
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头,最终还是父亲正了正身子,衣服摩挲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我…对不起……”
“……父亲。”
其实现在,再多的抱歉仅是把悲伤越垒越高,所以我打断了他,视线则由窗户转向了男子。
男子两手紧紧相扣,随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蜜,我预备结束我的工作,回来照顾你。”
“……”
其实我并没想到,他会这样简单的就放弃自己所爱。我有一丝惊讶,连那几近空虚的目光,这会儿都闪起了一点光亮。
“地理杂志的工作很辛苦,我年纪也大了,现在你又出了这种事情。不过不要担心,这几年的积蓄足够用来支付你的治疗。”
“……”我默不作声,只是一味惊讶着。断腿后那种自闭的状态让我轻易不出声。
“好吗?”相比九年前苍老许多的父亲向我投来仁慈的目光,问道。
我点点头。
我愿意跟着父亲居住,并非因为这次意外而讨厌松本一家,正相反,我认为这次意外他们没有错,有错的应该是抛下我的父亲。松本一家,他们在九年内为我付出太多,实在是太多了。而现在,他们应该卸下担子,将它交到父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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