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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超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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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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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古书中所说的那个神秘世界吗?夏绿凝望着奶奶最钟爱的树,它在阳光下闪着光,绿得直逼人的眼。她隐隐约约记得明澈教他的咒语,一想到明澈脸上的虔诚,她心里就觉得好笑,不自觉带着嘲弄的微笑随口念了出来,边念边想:这是什么鬼把戏,骗小孩。

    夏绿凝甚至都没看清楚大树在瞬间变成一只通体透明的巨大水母,更没看清在无数巨大柔软的触须间浮现的那张笑得有点狰狞的巨型脸孔,就被一阵无法阻挡的力量挟裹着寒流吸进那张大嘴里,也就是说,她对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情毫无思想准备。

    突然之间,夏绿凝就愕然地站在一片雪地里,而那扇神秘之门在她身后悄没声息地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远处是一座座雪山,积雪覆盖了全部的山体,峰顶像是刀削斧砍过的冰雕直耸蓝天。冻结了的湖泊像是一大块深蓝色的琥珀,明净的湖面映着天上的流云。在无边无际连绵起伏的雪丘上,七零八落地生长着一些冰雕一样晶莹剔透的树,每棵树都以独特的姿势呈现出来。尽管这些树都被裹在薄薄的冰层里面,但大都绽放着娇艳欲滴的花朵,有的花大如碗口,酷似牡丹;有的则小如蚕豆,样子颇像丁香花;有的像在枝头上“展翅欲飞”的蝴蝶……夏绿凝凑近一朵冰雕般的花,竟然能闻到淡淡的幽香,一缕清香穿透寒冰从花瓣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令人永生难忘。举目四望,雪丘上最多的恐怕就是那些高高低低的灌木丛,它们几乎都被厚厚的雪覆盖了,看不清真面目,只像是一个个样子怪异的大雪团,零零星星地布满整个茫茫雪域。

    夏绿凝这时才感到刺骨的寒气向她袭来,她低头看到自己身着单薄的红色连衣裙,被苍茫的白雪衬托成一朵血红的花,刺目地在这陌生的国度里盛放。她想,这样的装备非得冻死在这儿不可,必须想办法回去。

    但是门在哪里呢?目之所及根本看不到任何有门或出口的迹象,到处一片荒凉,蓝色之下大地之上,一片苍茫的白。夏绿凝突然有点恐惧,她担心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明澈根本就没教给她回去的咒语,她进来之前也根本没料到真的会有这么一个神秘之地,什么也没有考虑,就这么突然地来了。

    一阵异样的的喧嚣由远及近,打破了死一样的宁静,夏绿凝正在惊疑,远处弧线型的坡顶突然冒出一群黑影,它们像乌云从天而降直压下来,并以闪电的速度向附近驰来,在它们脚下卷起汹涌的雪浪,被触到的灌木像中了魔法似地抖落了苍白,露出原有的枯黄青绿的脸孔。

    当夏绿凝看清楚那是一群正在围猎的凶残的狼群时,吓得几乎跌坐在雪地里。狼群追到几十米开外的湖边,突然之间三面包围将猎物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巨大的狼猛扑上其中一只羚羊的脊背,撕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白骨裸露之处,鲜血喷溅,雪地上顿时盛开朵朵血红的花;另一匹巨狼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头最壮的公羊扑倒在地,咬断了羚羊脖子,血像喷雾一样射出来,染红了巨狼胸前那片白毛。

    夏绿凝就站在一个毫无遮掩的地方,望着那群狼用锋利的牙齿掏开猎物的腹部,将温热柔软的内脏贪婪地吞掉,她耳边充斥着羚羊垂死前的呻吟和哀嚎,那些淌着鲜血的尖牙齿,那些被撕裂了的表情都令她毛骨悚然。只一会儿工夫,湖边只剩下些羚羊的残骸,雪地上尸骨遍地,血迹斑斑。

    夏绿凝被严寒和惊吓攫住了,根本无法挪动脚步,像是一座冰雕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阵寒风袭来,吹动了她鲜红的裙子,她整个人几乎被冻僵了,身上能动的地方恐怕只有这件裙子了。然而此时,这裙子像一面招展的旗子,飞扬得很不是时候,正要离去的狼群突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顿时停在几十米远的地方,集体把警惕的目光对准了她。

    夏绿凝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都要飞出体外了。她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跟身体一样失去了知觉。在那群狼中间站着一头最大的巨狼,它看起来体格雄壮、胸宽背阔,一副威严的狼王气势。此时它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夏绿凝,它的将领们也都望着它,等候它的发令。

    也许是它们刚刚饱食了鲜美的食物,对夏绿凝没有多大兴趣;也许是夏绿凝呆若木鸡的架势对他们不构成威胁,总之,狼王突然发出粗重威严的嚎叫声,转身向远处的雪山飞跃而去,其它狼簇拥着狼王渐渐消失在远处山丘背后。

    夏绿凝望着那群狼消失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颓然倒在雪地上,幸亏雪很厚,否则绝对摔得不轻。她的头撞击在雪地上,却清醒了许多,她感觉到身体撕裂一样的疼痛,发现自己的手脚、裸露着的腿和胳膊全都冻成了青紫的颜色,血在皮肤下似乎也被冻住了,全身冰刺一样的痛。她艰难地爬起来,又蹲下去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腿,努力地使自己暖和一些。

    该怎么办呢?她努力思索着,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冻死在这里,万一晚上又遇到狼呢,得想办法回去。想到这里,夏绿凝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向前走去,她只想尽快地找到回去的门,或者能有幸遇见什么人。

    夜里,明澈做了个诡异的梦。

    他梦见夏绿凝孤身一人在冰天雪地里艰难地行走,风掀起她如云一样飘散的黑发,扬起她火一样的裙角,她赤着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所过之处冰雪融化,草长花开,在她身后留下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然而她从未回头,目光坚定地迎着远方那个白雪皑皑的苍茫世界,走下去,走下去,绝不停息,也永不回头。他试图呼唤她,但发不出声音;他恨不得抓住她,但挪不动脚步,只能困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她远离,最后消失在天际。

    后面的梦让明澈感到难堪。他看到黑暗中两盏绿莹莹的灯,听得到夏绿凝夜莺般柔美的歌声,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静静地等待她回来,想问她手里的灯为何有宝石的光。然而,她从他身边经过却对他视而不见,她手里也根本没有什么灯,在她身边傲然地走着一匹巨狼。他清楚地看到那匹巨狼威严的目光,它的眼睛可怕而迷人,眼角斜斜地向上飞斜,让人想到戏剧演员化妆后的吊眼,从那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光绿莹莹,阴森森,凶狠恐怖。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梦里她竟然与那匹狼接吻,似乎它不是什么凶狠的野兽,而是她朝夕相爱的情人。

    明澈是在愤怒和恐惧里惊醒的,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心跳得咚咚响。他忽的坐起来,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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