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下的南北斜下方分别是一家练歌房,一家泡脚房。
这三个商家可以说是我们毗邻的几个单元,几乎所有住户的公敌。尤其是我们几个单元三楼至五楼的住户们。每当夜幕降临,练歌房里就会响起震动地板的音乐声。楼下音乐响起,我们的耳朵和心脏就开始了煎熬。关窗户关门的时候感觉尚能忍受,但是,有些时候,尤其是气温高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开门开窗的时候。那音乐声,那歌声,穿透很远的空气。
我们开窗开门,练歌房也敞开着大门。那音乐和歌声就更加的没有遮拦,横冲直撞。
优美的音乐是美好的,悠扬的歌声也是美好的。可是,当它们在不合适的时间和空间里存在,就是噪音。尤其是它们混乱地搅在一起的时候,更是特殊的噪音。
如果是五音较好的歌者,我们这些住户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很闹心,毕竟是在听流畅的歌唱。可是,我们经常会听到的是醉鬼的歌声,五音不全者的歌声。他们的歌声,与其说是歌声,不如说是超强噪音更准确。
因为大家都是新搬上楼的住户,开始的时候,可能是没醒过神儿来,或者是误以为住楼房就是这样,更何况是商服住宅混搭的商住楼房呢。
可是,日复一日的煎熬,就让包括我和妻子在内的住户们终于承受不住了。
大家开始聚在楼下,纷纷议论楼下练歌房扰民的问题。这个话题,在当时没有把它定性为扰民。住户们就是感觉受不了,于是,经过谈论,最后决定:找练歌房老板理论。
谁去?去几个人?说什么?……大家七嘴八舌地敞开了讨论。最后,和我隔壁的杨哥站出来说,他带队。于是,我们有了主星骨。大家选了几位相对而言能说会道的人组队。
我是备选人选,因为入选的那位大叔家里突然出了病人,赶去医院了,所以,我就替补了。第二天晚上,在杨大哥的带领下,在几位邻居的鼓舞下,晚饭完毕,集合队伍。清一色的男士,我们此前考虑让几个女士加入,后来,考虑她们的安全问题,放弃了让女士参加的想法。
集合完毕,我们一行人等,浩浩荡荡地直奔那家练歌房。
练歌房里音乐声声,我和邻居们在外边敲门。开始的时候是小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敲门声大到几乎是砸门的程度,终于,在敲了15分钟后,一个小男生警觉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我们以为敲门就会有人来开门,哪里知道里边根本不容易听见。这是进去后才明白的。
“玩啊?我们这儿安全!进来,进来!几位?放心,都是新来的学妹儿,三围嗷嗷好,都是嘎嘎新的……”小男生熟练地介绍着练歌房经营的业务。
一边听着小男生叨叨咕咕的说着,大家一边朝里面涌去。
昏暗的灯光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穿着裸透漏的妖艳女子。因为灯光昏暗,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模样。我们的造访让她们都挺起腰身,从深陷的沙发里拔出来,朝我们来回扫视。
“我们是楼上的住户,你们老板呢?找你们老板有事儿!”杨哥早已按捺不住怒火了,没等小男生说完就开腔发话了。
“哦,找,找我们,老板哪?!他,不,不,不在啊!”小男生顿时紧张起来,一扫前一分钟口齿的流畅,变得口吃起来。
“给他打电话!”杨哥一怕桌子,“快点!”
“好!好!这就打!……你们几个,赶紧进里边去!……”小男生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命令坐在沙发里的女子们去里边。
说心里话,如果不是隔壁的邻居杨哥等人拉我一起走进这里,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独自深入虎穴的。我对这种地方,早就很有耳闻。能开设这种店面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都是所谓有人罩着的人。黑道白道都畅通无阻的人。对于他们的恐惧,我想,不止我一个,其他的邻居们,也一定有。只不过我们当时是忍无可忍,人多势众,所以,才有了深入虎穴的壮举。
壮举归壮举,我们装着胆子进屋了,就顾不得怕什么了。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地给杨哥壮威。
“先把音乐关了!这说话都听不见!难怪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杨哥再次命令小男生。
“好好好!这就关!”小男生吩咐另一个男子关掉大厅里的音乐。
“你说明白没有?来不来啊?”杨哥见我们都给他壮胆,说话的地气儿更足了。
“……”小男生右手指着电话的话筒,那意思是正说着呢。
“叔叔大爷们,我们老板在外县呢。车子坏半道上了!今天回不来了!你们等我的电话!老板回来了,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小男生不停地向我们解释,不停地说着拜年嗑。我们在练歌房的大厅里等待了40多分钟后,只好无奈的撤退。
看不见敌人的战役是痛苦的战斗。大家很挫败地走出练歌房,一路无语。想打仗,没找到对手,多么的无奈。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大家都是默默无语,各回各家,继续忍耐。
让我们觉得有效果的是,回到家里,明显感觉楼下练歌房的音乐声小了不少。大家还是感觉没白去。此后,近邻们因为音乐声和歌声变大,又几次组团去练歌房理论,每次都是声音小几天,然后还是一切如故。练歌房里的噪音不是我们这些居民们最为厌恶的,一些混迹于练歌房、泡脚房和洗浴中心的服务员小姐才是我们的强敌大患。现在叫她们失足妇女,当时人们叫她们小姐。
小姐这个词汇,应该是改革开放以后,经济发展以来,第一个发生了质变的词汇。
发生变化的事物,最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我们这些同呼吸共命运的居民们也有了惊诧不已的发现和关注。
居民们发现,如果哪一天音乐声小了,歌声小了,就会听到时隐时现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但是可以凭经验确定的男欢女爱,鱼水交*欢的特殊噪音。
这种声音有时是从泡脚房、练歌房方位传来,有时是从洗浴中心传来。
自从有了这个发现和关注之后,我和邻居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和有了孩子的邻居们相比,新婚燕尔的我对那种声音起初并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太反感,不怕诸位笑话,我还曾一度觉得新鲜。听那种熟悉的声音,很刺激人的神经末梢,因此,有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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