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杨哥不再来我家兴师问罪,我们之间却是多了一些交往走动。与其他的邻居相比,我们两家算是了解最多的之一。
第二个走进我们梦里,走进我们记忆里的邻居是正对着我家三楼的四楼的楼上的邻居。这一家人给我们的记忆是极其清晰的。
四楼的近邻有两个女儿,她们都长得像极了她们的母亲——典型的蒙古人所特有的淳朴的容颜,肤色和体格。这一家人是少数民族是可以确定的,因为,在计划生育法执行得极其到位的1998年,有两个(或多个,一般是两个)孩子的情况一种是双胞胎(多胞胎),一种就是法律允许的少数民族。至于,四楼一家人是不是蒙古族,我始终不曾亲自了解。从那里搬走后,就更是对此不得而知了。我们可知的是,这家的男主人嗜酒,而且是酒后一定暴力殴打他的妻子。以至于,只要我们下班看见他或者是他的妻子拎着白酒或者是啤酒上楼,就一定要做好晚一些睡觉的准备,因为,他喝酒之后的活动内容是:骂街,掀桌子,砸盘子碗,打老婆,骂孩子。
有邻居说他原来很憨厚的,我真的很怀疑,这个人还曾经憨厚过。
有邻居说他好像下岗了,心里窝囊导致的,我就更加的看不起这样的人,是不是没能耐对付单位的领导,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自己的老婆孩子身上了?真窝囊到家了。
奇怪的楼上一家人。
他们每次都是如此,很有规律,所以,只要下班的时候看到四楼的男女主人拎着酒上楼了,我和妻子都会在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互相提个醒——今夜晚点睡,楼上大哥要喝酒。
四楼的这家人很有特点的:
只要四楼的男主人从你身边经过,你一定能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
四楼的女主人向来沉默寡言,一直到我家搬走,不曾和她有过一句的交流;
他们的一双女儿都是像极了她们的母亲,模样、肤色、体态、说话的声音(尤其是他们的小女儿)。
这家人都不是坏人意义上的坏人,但是,却是少见的特别的家庭。
男主人喝酒之后的活动内容总是一样的,我们确实是经常看到女主人自己拎着酒上楼。这对夫妻的默契确实是个未解之谜,别看他们的战斗很激烈,直到我们离开那个地方,这对夫妻依旧重复着那种平凡的生活,不曾听到有关他们离婚的信息。我们知道的信息是:男主人是附近一家私营小企业里的普通工人,女主人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女主人没有正式的工作,开始的时候,我们根据几次看到她时所携带的物品分析,她经常在饭店打工,因为,我们经常能看到她拎着菜品较多、单量不多的各种菜肴。后来,同住三楼的隔壁的一位阿姨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女主人极其简朴。冬夏都是一套外套。至少在我们租住的那两年里她是一直那样穿戴的。一套工厂使用的蓝色劳动布衣服。她很干净,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那套衣服除了颜色在变浅之外,没有一处污渍,没有一处补丁,总是干干净净的。即使是她在丈夫酒后发酒疯之后也是。
我和妻子开始的时候很为那位女主人哀伤,真的担心那位男主人一旦失手,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担心的事儿,始终没有发生,我们就转移了担心的对象,他们的一双女儿。
这两个女孩给我们的印象是很文静,很有礼貌。姐姐当时已经读书了,我们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和她一起下楼。她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连声音都像。
她的妹妹当时还在幼儿园。每次接送她的都是她的妈妈,小女孩的妈妈下班早,小女孩就回来得早,小女孩的妈妈下班晚,小女孩就回来的晚。小女孩和她的姐姐相比,更加不爱说话,如果在楼道里见到我们,总是远远地就让开,只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她才怯生生地走在后边。有几次,我和妻子极力请她先走,她总是不肯。我曾和妻子分析,是不是她的爸爸把她吓着了。这就更让我和妻子为这对小姐妹担心。因为,每次她们的爸爸发酒疯的时候,都能听到她们绝望的哭声、哀求声,很多时候可以听到她们给爸爸磕头的闷声。
四楼的这家邻居不富裕。
主要原因是他们的收入问题。还因为男主人爱喝酒,爱发酒疯,因为,在男主人发酒疯之后的第二天就会看到女主人拎着新的盘子和碗上楼。我想,这部分花销,对于这个家庭一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因为四楼是我家的近邻,因为四楼一家人特殊的生活方式,因为小姐妹的哭声、哀求声、磕头声,我和妻子对于这家人的记忆,在目前所有的邻居过的邻居里是最深刻的。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即使我和妻子非常关注四楼邻居的酒情,但是,还是无法每一次都有事先的心理准备,因此,偶尔就会发生我们酣然梦里的时候,惊闻四楼发酒疯。四楼的邻居经常会在我们的梦里出现。
四楼的男主人在不喝酒的时候,我们有过交谈,我感觉他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唯一可以直观的是:未曾开口,先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常常如此。
因为无法忍受他们的战斗,我主动找过四楼的男主人。那一次,家里来了客人,小叙至夜里,忽然又听到楼上发酒疯,记得这一次找他时的几句交谈:
“大哥,我是你家楼下三楼的。麻烦你们小点声。”
“对不起啊!对不起!”四楼大哥开的门,满屋子的酒精味扑面而来,隐约可听到女主人、两个女孩轻轻的啜泣,他满身的酒气。只见他,涨红的脸,血红的双眼,颤抖着手,不过,话说得很恳切。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我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进,进屋,进屋喝一口!”四楼大哥歪着头,盛情邀请。
“不打扰了!家里有客人!”我委婉推脱。
四楼的大哥还是很守信用的,下楼之后,没有再听到发酒疯的声音。听到的是同以往一样的打扫盘碗碎片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倒进垃圾桶时,哗啦的一大声,继而是安静。这让我在心里对四楼男主人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好感。这也导致我此后始终没有登门去找他。
此后,几次和他简短的交谈都属于一过性的,因为想委婉地劝慰他不要酒后总是重复着让四邻不安的活动,可是,他不善言谈,更是有意回避我们这些邻居,所以,始终没有机会长谈。
对于这家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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