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刚刚进入大学,学校怕学生的负担太重,所以这学期的课程比较松。只有思想道德修养、体育课、公共外语、高等数学、人体解剖学、形势与政策、大学生健康教育、医用化学、汉语修养与写作这些课程。
重头的当然是解剖课,鱼浅浅他们要去解剖室面对着浸泡了福尔马林的尸体。在他们第一次进解剖室的时候,那股刺鼻的味道让鱼浅浅想捂住鼻子不呼吸。但是既然选择了这行,那就要去接受,这样想着,鱼浅浅开始去忍耐。
可是这个味道刺激得鼻腔好难受,鱼浅浅不敢用力吸气,担心把这股味道吸进了胃里。她在一个一只眼睛的标本旁站了半天,已经泡得白白皱皱,而是眼睫毛还清晰可见。她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标本,而像一个玩具,这突然的发现,让她好激动。她回头去找朱粤,没看到要找的人,却看到了郝一鸣靠着暖气站在窗旁,竟然还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隙。
她走过去:“你怎么不过去看尸体啊?”
“没什么可看的。”郝一鸣语气平淡,鱼浅浅激动的情绪半点也没能带动他。
“你是不是不喜欢学医?”鱼浅浅咬了下嘴唇后说。
郝一鸣一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把窗户关好,转过身面对着鱼浅浅,眉头皱起问:“你怎么知道?”
“还真让我说中了!”鱼浅浅圆圆的眼睛瞪着,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怎么这么聪明,“你的状态和我前阵子挺像。”
“哦?你是什么状态?”郝一鸣听鱼浅浅这么说,来了兴致。
“虽然我妈以前也是个医生,但是我女承母业完全是因为别的很重要的原因。刚开始我很茫然,不知道能不能当个好医生,如果单单说是为病人服务,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我的状态有几天是很迷茫的,但是上次义诊回来,我发现有好多需要我们去帮助的人,只要我们一点点力量,就可以给予他们很大的帮助。就像那些小孩子,他们的童年和我们小的时候都没法比,更别说和现在城里的同龄人了。我也是那么一下就好像顿悟了,只有给自己一个目标,才不会浑浑噩噩的一天天过着。”鱼浅浅越说越激动,“下次义诊,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和你,不一样。”郝一鸣听完,觉得鱼浅浅真是个小女生,不仅感性,还同情心泛滥,这个世界需要可怜和同情的人太多了,她一点小小的力量又能够做什么呢。
“怎么不一样?你给我的感觉是在排斥着学医这件事情,对不对?”
“呵,你是非要把我衣服扒光了才行是吧。”郝一鸣不愿被别人戳破心事,尤其这个人还是鱼浅浅。
“什么扒光衣服,我是在说很严肃的事情。”鱼浅浅急得直跺脚,“我就是想和你说,不管你喜不喜欢学,你都站在了这个教室。而且开学典礼上也宣读了医学生誓言,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保证,不能只是动动嘴巴就算了的。既然现在在这里,就说明这一切和你都是缘分,你还非要摆着一张臭脸,只能是你自己在难为自己。”
“马上就上课了,下课我带你出去吃饭,然后和你讲些事情。你来分析分析,到底是不是我难为自己。”
解剖老师的教龄很高,带着橡胶手套翻着各个部位,鱼浅浅听得很认真,郝一鸣在她旁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要想看实实在在的解剖,他带她去他们家医院看好了,可以进手术室观摩真正的手术,有新鲜的血液汩汩的流出,那种感官要比对着尸体刺激得多。
考虑到是第一次上解剖课,郝一鸣担心鱼浅浅会消化不良,所以他和鱼浅浅吃饭的时候点的都是素菜。地三鲜,渍菜粉,还有一个家常凉菜,鱼浅浅吃得很是舒畅。
“你别嫌我抠门就行,第一次请你吃饭就吃素的,一个肉菜都没有。”
“其实你点肉菜也没关系。”
“我是想你刚刚看完那些脏器,估计你也吃不下去。”
“诶呀,你别提啊,你不提我都没想起来,你一提我就不舒服了。”鱼浅浅放下筷子,完全没了食欲。
“我给你要瓶橙汁,你边喝边听我给你讲。”郝一鸣说完就叫来了服务员。
鱼浅浅喝了橙汁后觉得舒服多了,郝一鸣难得的体贴让她很感动,她放下瓶子后甜甜的说:“郝一鸣,谢谢你。”
郝一鸣一怔,他和鱼浅浅总是针尖对麦芒,所以这甜甜的笑容让他有些错乱,这还是那个总是和他斗嘴的女生吗?
“原来你还会这么客气啊。”
“真讨厌!”鱼浅浅哼的一声别过头去。
“你是生气,还是听我讲?”
“你快讲吧,这样吊我胃口,我难受死了都。”鱼浅浅不想和他计较,是因为她急着想知道郝一鸣要和她说的事情,应该是和他不想学医有关。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考军校。”郝一鸣看着鱼浅浅说,看到她惊诧的眼神后心满意足,便接着说,“可是我爸想让我学医,我们家从我曾祖父开始,几代从医。我从小就向往当一名军人,所以在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报了M市陆军学院,以我各方面的条件肯定是万无一失。但是我却忽略了人为因素,我不知道我爸在我交上志愿表的同时,找到学校领导,改了我的志愿。当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儿以后,我才明白,无论我怎么抗争,都是敌不过命运。所以,我对学医有抵触情绪。”
鱼浅浅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个比他还可怜的人,她决定以后不和他作对了:“可是你现在也不能自暴自弃,既然都来到这儿了,不能让自己成天混日子,多少也要学些东西,好对得起这几年啊。”
“我一个朋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郝一鸣嘿嘿的笑了两声,“你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你别太难过了,大不了以后我让着你点儿。”鱼浅浅还是想安慰安慰郝一鸣,毕竟吃人嘴短啊,这顿饭怎么说也是郝一鸣请她吃的。
“噗……”郝一鸣喝进嘴里的半口橙汁差点没喷出来,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你让着我点儿?”
“是啊,你来我们学校够难受的了。我得让你感受到温暖,这样你就会适应习惯,然后慢慢喜欢上这个学校,这个专业,是不是?”
这是什么逻辑,郝一鸣很想问,可是面对着眼睛鼻子嘴巴都挤到一块儿笑着的女孩,什么都问不出口,最后化为短短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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