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道:“不是,我们是刚刚遇见的。”
大通禅师打量一眼白衣人,见她漆发乌眸、黛眉朱唇,全身上下除了这四样再没有别的颜色,既冷漠又奔放、既纤和又孤傲,一双眼睛犹如光彩流溢的宝石,闪烁着变幻不定的光芒,虽然与她那高雅孤傲的面容不太相称,却有一种难言的魅力。大通禅师出家多年、清心寡欲,见了这样的女子犹有惊艳之感,若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见了那还得了?
大通禅师合掌施礼,“请教女施主尊姓大名?”
“我姓吴,名兰心。”
“由何处来?向何处去?”
白衣人笑了,笑得冷如冰刀,“大师敢情是要审我?”
大通禅师道:“职责所在,请施主见谅。”
以他的身份对一个小辈如此客气,十分难得,吴兰心不好不答,“我由桐柏山来,往太行山去。此行目的请恕不能奉告,师承来历更不能说。大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说了一大堆,等于没说,江湖中人最忌探人隐私,吴兰心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大通禅师若再追问就是强人所难了。他身后一个青年和尚眼珠一转,上前施礼,“小僧不名,曾在年前云游到桐柏山,受过一位东德先生的招待,不知女施主认不认得他?”
吴兰心嗤笑道:“桐柏山方圆数百里,我哪能人人认得?三位大师如果没别的问题,我可要告辞了。”
三僧一齐合掌,目送吴兰心带着小健小康离开,不名不胜虽然心有不甘,但师父不发话,他们也只能忍着。
红衣人没走,问:“大师,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大通禅师道:“不敢劳驾,请代老衲向令尊问好。”
红衣人拱手道:“我代家父谢过大师。”上马扬鞭,飞驰而去。
不胜问不名:“师兄,你这两年一直在寺里,什么时候去桐柏山云游了?”
不名道:“我只是诈诈吴兰心,想不到她那么滑溜。”
不胜道:“也许不是她。”
不名瞪他一眼,“咱们一路搜过来,只碰上她一个,不是她是谁?”
不胜道:“你怎么不怀疑霍朱衣?”
不名道:“不是我小瞧她,凭她还没这本事。师父,咱们为什么不把吴兰心留下?”
大通禅师苦笑,“你们运气试试,还能和人动手吗?”
不名不胜运气一试,发觉四肢一点儿力气也提不上,不禁大惊失色。大通禅师道:“此女用毒的手段极为高明,咱们刚才若要强留她,当下就得灰头土脸,现在赶快回去报告,发动所有弟子、动用一切关系,一定要把她的来历查清楚!”
吴兰心跟着小健小康走入疏林,林深处停着一辆马车,与其说是车,倒不如说是个特别宽大的轿子,只不过底下装着四个轮子罢了。吴兰心跳下马,打开车门,里面挂着厚毛毡做的帘子,吴兰心打起车帘,就看见了曾自珍。
曾自珍半倚半坐在一堆兽皮和被子之间,冷冷地看着她,“药呢?”
吴兰心嫣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匣,匣子一拿出来,本就寒冷的空气更冷如冰窟。吴兰心道:“这匣子很冷,你受得了吗:”
曾自珍接过寒玉匣,没有半分畏缩,“你是怎么盗出来的?”
吴兰心道:“我只不过是点了澄慧的穴道后假扮成他去点倒了不色,然后再假扮成不色点倒了大智。大智武功虽高,却让我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最后我扮成大智的模样去罗汉堂,骗过了不戒不嗔,破了十八铁罗汉,就把药偷出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曾自珍就象看什么怪物一样盯了她半晌,轻叹一声,“大智武功精深,是少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你能骗过他的眼睛,易容之术称得上出神入化了,那么你现在这张脸也不是真的了?”
吴兰心道:“你凭什么认定我这张脸是假的?”
曾自珍道:“你脸上血脉僵化,是张‘死’脸,以前我没注意,但有心之下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来。”他的脸色又一沉,“你孤身潜入少林去破十八铁罗汉,这么冒险的计划为何不先与我们商量?”
吴兰心眨眨眼,“我怕你们不同意?”
曾自珍重重地哼了一声,“如果计划失败,不仅你有危险,菩提果也会藏得更隐秘,这些你想过没有?”
吴兰心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嘟着嘴巴,“可是我已经把东西盗出来了,也没有出错啊。”
曾自珍冷笑,“没有出错?大通既然怀疑上你,今后一定会对你全力追查,我们兄弟做事总是力求不为人所知,此番只怕要被你拖累了。”
吴兰心头垂得更低,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小健忍不住道:“少爷,兰姑娘也是为了早点儿治好你的病啊。”
曾自珍冷声道:“她不是为了我的病,而是因为进少林寺偷东西是件很刺激、很好玩的事。吴姑娘,你也不必装出这种委屈模样,你做戏的本事虽然不差,却骗不了我。”
吴兰心霍然抬头,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你……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曾自珍道:“我难道说错了?”
他的目光冷静而又敏锐,仿佛冬日的湖水、秋夜的寒星,清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人时,任何人都会被它慑服的。吴兰心对着这双眼睛,怒气竟发作不出,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神不知变幻了多少次,然后把目光从曾自珍脸上移开,转到一旁。
忽然,有两道灰色的影子在她眼角余光间一晃而逝,她的脸色登时一变。
霍朱衣缓辔而行,心中还想着方才那个白衣少女,那样一个绝顶美丽的女子能和少林寺有什么牵扯?
忽然,两道灰影轻飘飘地从她马侧闪过,拦在路中央。
霍朱衣勒马跳下来,握住腰间长刀,“你们是什么人?”
右边的人笑起来,声如银铃,但又有说不出的阴冷,“当然不是善人。”
这两个人的打扮一模一样,灰色的斗篷把全身遮住,斗篷上的头罩也遮住了大半张脸,风急雪紧,霍朱衣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你们想干什么?”
右边的女子又发出一阵笑声,猛地甩掉斗篷,露出一身火红的衣裳和一张美丽的脸。
红裳如火,和霍朱衣的衣衫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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