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收敛起心中复杂而悲伤的思绪,上前扶起无崖子的尸身,使他倚在板壁上端端正正的坐好,遂又在其面前跪倒在地,向着无崖子的遗体拜了又拜,他是真的将无崖子当做了自己的师傅与长辈在尊敬,想必无崖子也该是死的瞑目了,毕竟慕容复这样的人,很难对他人放开心扉,更别说是尊敬了。
慕容复无声的做好了这一切,才转身向外间走去,接着一掌挥向面前的板壁,便从那碎裂的洞口,只轻轻一跃,便到了屋外。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大家将一颗心全都系在慕容复的安危上,自慕容复进入木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更是心焦不已,皆是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木屋的方向,心道:“若是公子出了事,即便是拼了自己等人的性命,也定要为公子讨回公道。”
慕容复普一出现,他们四人便已发觉,迅速迎到慕容复身前,四双眼睛在他身上上下左右的来回打量,深怕他少了一根毫毛,直到发现他虽衣服发式稍有狼狈,目光却蕴含神采,可见并未出事后,才放下心来。慕容复看他们浑身亦是狼狈不已,显然是在自己被迫进到木屋之后所致,又见他们此刻如此关心自己,心下当时感动不已。
慕容复示意四家将此时并不是叙话的时候,稍后再与他们分说,四家将亦不是莽撞之辈,便也不再追问。慕容复将关心则乱的四家将安抚好后,才有空暇关注屋外情景,一见之下,不由一怔。只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而屋外诸人夹着火柱分成两列。苏星河站于右首,玄难等少林僧、康广陵、薛慕华等一干人都站在他身后;星宿老怪站于左首,铁头人游坦之和星宿派群弟子站在他身后。而段誉、段延庆、南海鳄神等则疏疏落落的站于远处。
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正在催运掌力,推动火柱向对方烧去。眼见火柱斜偏向右,显然丁春秋已大占上风。各人个个目不斜视的瞧着火柱,对慕容复从屋中出来,谁也没加留神。慕容复一行五人远远从众人身后绕到右首,站在玄难、薛慕华等人之侧,只见火柱越来越偏向右方,苏星河衣服中都鼓足了气,直如顺风疾驶的风帆一般,双掌不住向前猛推。
丁春秋却是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他门下弟子颂扬之声早已响成一片:“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教你们大开眼界。”“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一时聒噪不已。
火柱突然间向前急吐,卷到了苏星河身上,一阵焦臭过去,把他的长须烧得干干净净。苏星河出力抗拒,才将火柱推开,但火焰离他身子已不过两尺,不住伸缩颤动,便如一条大蟒张口吐舌,要向他咬去一般。转瞬间,火柱更旺,又向前推进了半尺。
这时闻得身后脚步声急响,二十余名汉子从屋后奔将出来,挡在了苏星河身前,一水儿的身穿农村衣衫的青年汉子,显然都是苏星河的门人。丁春秋掌力催逼,火柱便烧向这二十余人身上,登时嗤嗤声响,将这一干人烧得皮焦肉烂。苏星河想挥掌将他们推开,但隔得远了,掌力不及。这二十余人仍笔直的站着,全身着火,却绝不稍动,只因口不能言,更显悲壮。
慕容复见之,耸然动容,身随意动,转眼间,便如如鬼魅般飘到那二十人身前,袍袖轻挥间,一道雄浑的掌力向外推出,只听“呼”的一声响,火柱倒卷过去,直烧到了丁春秋身上,余势未尽,连星宿群弟子也都卷入火柱之中。
丁春秋大吃一惊,眼见慕容复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从那木屋中走出来,又见他如此行径明显是站到了苏星河那一边,且功力又是深厚无比,方才那一掌中所蕴含的内力圆熟老辣,远在师兄苏星河之上,更重要的事,慕容复所使的正是逍遥本派的功夫。丁春秋心中震惊:“莫非这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竟也是逍遥派的弟子不成?难道师父没死,而慕容复恰好便是深得他真传的关门弟子?”他一想到此处,不禁仓皇失措,心神慌乱,内力逐渐凝聚不起,火柱转瞬间便卷到了他身上,而他竟也无力推回,只消片刻,衣衫须发尽皆着火,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惶急大叫:“铁头徒儿,快快出手!”
游坦之闻听丁春秋吩咐,当即挥掌向火柱推去。只听得嗤嗤嗤声响,火柱遇到他掌风中的奇寒之气,霎时间火焰熄灭,连青烟也消失得极快,地下仅余几段烧成焦炭的大松木。
丁春秋须眉俱焦,衣服也烧得破破烂烂,狼狈之极,心神震荡,平日里仙风道骨的风范此刻一丝也无,嘴里只是惶惶的叫道:“走罢!”说罢,一晃身间,身子已在七八丈外。
慕容复眼见着丁春秋狼狈逃窜,却是没有去追他,对于他来说,杀丁春秋一事,并不急。如今的首要任务乃是接管逍遥派以及将无崖子的七十年功力尽快化为己用。
苏星河看见慕容复出来,又见慕容复出手相助,正要向慕容复道谢,却在一瞥间见到慕容复的手指上正戴着无崖子的宝石戒指,瞬间便想明白其中缘由,神色登时又喜又悲。他拉起慕容复戴着戒指的手,浑身微颤,未过片刻,便放下慕容复的手,整一整身上烧烂了的衣衫,突然间向慕容复跪倒,磕下头去,嘴里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场中众人闻此惊天之语,俱都满脸诧异之色,一时间全场静谧万分,落针可闻。慕容复亦未想到苏星河会在众人面前说穿自己的掌门身份,但他对此也颇为不以为然,心想:“让人知道也好,正好以此来震慑他人,省的一些宵小之辈总是来寻我的麻烦。”然而,他面上却是连忙将苏星河扶起,口中急道:“师兄行次大礼,可是折杀我了。”
苏星河还要跪下,然慕容复功力深厚,苏星河远远不及,两人拉拉扯扯,苏星河见慕容复坚持,便站直了身体,微微叹了口气后正色道:“师弟,你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又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的!”接着,他顿了顿,又道:“师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师父的心愿也是你完成的,受我磕这几个头,也是该的。”说罢,衬着慕容复疏忽之际,便又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复又连忙将他扶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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