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死
可是抱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愿放下。胸中还像是破了洞,可是还不待我细细地回顾过往种种,耳边却有人在说:“你这是为谁哭?你哥哥被派去督军你知道么?”
“可是不要担心,你知不知道我进宫前方得的战报,我们和北朝的战……终于打完了。”
“我们胜了。”周怡蓊幽幽的声调在我耳边响起,活像一只怨鬼。我惊愕抬头警戒地注视着她,却换来她天真又轻蔑地一笑。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胜的么?”
“就是你那好哥哥。他釜底抽薪,打了漂亮的大胜战呢!本来就十万不到,被顾莼葭带回来两万,大概也就剩下七万左右的人,北朝可是有七十万人!以一敌十,你猜他怎么打的这一战?”
我的眸子越睁越大,可是她却愈发平静,语调像死水般没有涟漪。准过头似乎能透过窗子望得好远,声音空洞洞的像是没有魂魄的躯壳。
“他修书一封给那北朝的慕容垂,约定决战。到了时候却哼哼唧唧的不上阵,又是这里不行又是那里不行的。你知道他素来纨绔公子名声在外,那活阎罗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竟都允了他。最后他说不够宽敞,那样打起来不过瘾,让北朝军队后撤些……慕容垂不妨其中有诈,竟也允了……后来你猜怎么了呢?就是北军撤着军,他竟叫人喊着‘北朝败啦,北朝败啦’那慕容垂压着重兵,前后连着太长又不通消息,后方的士兵看着前面退了下来,以为真的是败了,又被混在被军中的我军掩杀,顿时慌不择路……呵,那样多的人,竟都是被自己人踩死的。也亏得他想得出来这主意,明明是市井无赖的做派啊——”
“也多亏了你——请人重金收买了他们的楚王,慕容垂素来听楚王的话,又怕那个什么元凤先生抢了自己位子,竟自己动手自毁长城……”
周怡蓊哽住,回过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可是可是……七十万人,踩死再多,剩下的也是要自己上阵一个一个的斩杀的……就在最后一役,他……和慕容垂,同归于尽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努力想着这是真是假。
周怡蓊“呜呜”地哭出声来,一边说着:“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这样才能换顾莼葭回来,像把刀一样在庾谢最不防备的时候从他们背后狠狠扎进去!……他死了,你哭的是谁?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哭的是谁?”
忽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眸中闪着寒芒,用手发力捏起我的下颌凑近了我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堂堂贵阀嫡子要和人众目睽睽之下抢女人?知道么?”
“我告诉你吧——因为啊,”周怡蓊恶作剧一样拉长了语调,恶质地笑得更加得意,仿佛是挤出来的话,“因为那妓子有点像你哦——你发觉了没?”
“他喜欢你啊,喜欢你呐……所有关于你的,他都会毫不吝惜地回护,你道他为何会和我走得近,因为啊,我也叫阿銮,字不同,叫出来却一模一样哦。”
“他不会教我其他名字,之会这样唤我……阿銮,阿銮,我欢喜极了,可到头来才知道他叫的原来是阿鸾啊……”
“不!不!……”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是怎样的心绪, 怔怔地睁大了眼。
可还是听见她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就是乱伦,他都已经死咯这有什么干系呢?”
“不过,就算他爱着的不是我,可我还是爱着他啊。他黄泉寂寞,我怎么忍心呢?所以,你去陪他好不好?”
周怡蓊将我扯起来,从我的怀中拿走那份圣旨,我惊恐地从她的眸中看到了疯狂,拼命摇着头说:“不不!”
她将我扯出门来,一只手就抓住我不让我动弹,另一只手用火折子将门外的火线点燃,听着吱吱的声音响起,有将我点了穴往里一推,合上了门。
我僵直地仰倒在地上,听她像是吐着信子的蛇一般在门外轻道:“你不知道从来不要把暗卫的誓言当真么?何况……即使有天打雷劈,为着他,我又怕什么呢!”
“你去死吧。不要担心,我只会禀报说,谢氏贵妃丧心病狂,见事无成便起义炸毁长秋宮,企图玉石俱焚……而你,可怜的宁国郡主,哎……”
她的声音已经远了,宫室中轰然爆出地裂一样的巨响。瞬时在我眼前的只有山崩地裂,巨兽一样向我袭来。我动不了,也来不及看我的母亲一眼,只能绝望的臂上眼。
可是上天和我开的玩笑还少么!门外就是庾令言在叫我的声音啊!我猛地睁开眼,看着尘土飞扬,巨木与石块眼看着就要砸下,似能死命叫他快走。
我想,这应该就是飞蛾扑火吧,明明是生命之危,可为何他还要一下下地撞着门呢?!当我看到那身影在地动山摇时出现在我眼前,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我不明白。只是望着他,没有言语。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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