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我了然一笑,嘲讽地说:“谁爱当谁当去,反正下一个录尚书事绝不可能姓王便是了。”
“坊间传言,鱼与玉字谐音,鱼无目犹如玉字去点,便是王字。水属北方,建康最北的坊巷便是乌衣巷,乌衣巷最北的一家,便是王氏……”公皙白回头深看了我一眼,轻笑着接着说,
“可是近日来坊间传言多有变动啊,说是建康最北不是乌衣巷,而是皇宫。鱼和瑜是同音,姓名中带瑜的,如今恰好住在掖庭最北宫室的,却是人家谢家的皇贵妃哦。”
公皙白凤凰一样仰着头,斜睨着恶质的笑:“这下,啊丫丫,皇宫可是出了一个妖孽啦。”
“郡主不但清谈是能手,没想到还会拆字五行呢。那你说,到底是谁会赢呢?”
他特意把这个问题问我,也不是我非要给他一个答案,无非是向调侃我作为一个一向自诩甚高的郡主,也学了市井的习气。我坐了起来,也对着他笑,可是笑意却只浮在唇上,没有达到眼底:“你说呢?”
“公栖不是西南夷的无冕之王么?见的大风大浪自是比我多,还需要问我?”
“这样啊?”他懒懒地看我起身,明白是要送客的意思,便留下了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几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我本是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消息的,现下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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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飘飘悠悠,几个旋之后,便融化在风中。我暗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细细摩挲。
许是疑心如我,即使他此时出人出力,引自名山温泉入宫也好,逼得那些反对谢氏的王党下野也罢,任凭驱策,没有一件事做得不好的,可我还是无法对他绝对放心。
璕狸捎回的家信除了报了平安之外,还含蓄的向我透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梅子从那药方上断言,服这药的人不出两月便大限将至!
正如公皙白所说的那样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为的便是这一场最后的角逐。
谢貅是世家之中少有的少年从军的男子,十五岁便在西南夷打响了名号,一路升迁至此。几日前随风回禀说会稽郡的兵器司秘密向铁山的矿课征了数万石的铁石,这一批产的兵器,足够一支万人军队配备军需。
湘水以东鄱阳郡在那次治水的大封之后就权归平阴郡王所有,冬日上缴的岁贡只有以往的十中之一都不到。鄱阳郡是南州有名的鱼米之乡,又是受灾最轻的郡县,断不会真如郡王上禀的那样,农户之家五口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至于被他省下来的那些米粮在哪,我想也只有他的姻亲庾氏知道。
顾氏那次得的广德是以铜矿出名的,谁都知道打战是最烧钱的游戏了。莼葭都能把京都咽喉轻骑营兵权都叫了出去,还能舍得那几座铜矿么?
卫氏此次似乎又以庾氏马首是瞻,平阴郡王又和庾氏是姻亲,此次自然是一党。而谢氏与王氏一向齐名,在朝中的门生故吏十之有三四是出自他们家,那边又多了个顾氏,莫道骠骑将军故去,可莼葭确实当仁不让的顾氏继承人,北军之中,也多看莼葭。
至于宫中,莫说政令皆由谢贵妃辅佐,就是她已经掌了皇后印,一步登天的位置,谁又能与之争锋?可是恰恰在谢氏春风得意之时,又出了一个坊间流言,再加上我的那句牝鸡司晨,怕是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安生。而相比之下似乎毫无建树的庾贤妃,却有尧母门作为大旗,她的孩子才三岁不到,任谁都会觉得这是比秦王一个半大小子更适合做儿皇帝。
势均力敌的争斗,刚开始的戏有说得准笑到最后的人是谁呢?
不过可以看到的是几大世家磨刀霍霍。这天下,或是新任录尚书事揭晓,或是那位殡天,现下这般太平的时日无多了。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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