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
今日进宫问安的女眷又被挡了回来,说是娘娘侍疾于陛下,暂免了礼数。
算算这已经是月半宫中没有进人了。
大将军的妻子慧诚长公主因为栖霞寺里进香遇到凤凰衣,而凤凰衣本就是散漫惯了的人,并没有按照君臣之礼给她行礼并且退让于她,公主相询遭到凤凰衣的讥讽,盛怒之下便命人掌掴了凤凰衣,并且上书谢贵妃称凤凰衣本出贱户不堪一姓之主母,祈其代行皇后之职去了凤凰衣的诰命身份。
凤凰衣的出身是建康各大世家讳莫如深的话题,即使大家并不待见她,不与她交好便是,像是如此在庭奏上提及的,还只能是公主的魄力能做的出来的。只等一昭告了天下,庾弋这个家主纡尊降贵娶了一个贱籍,这个主母还因为品行得罪了风头正盛的谢氏。
宫中的庾贤妃劝说只是女眷之间的口角,万不可由宫中下令斥责,是世家交恶。谢贵妃然之,但无奈惠城大公主不但是她娘家嫂嫂,还是皇帝的妹妹,兹事体大,索性来个于御前侍疾无暇接待外眷免了所有外命妇的问安。
“听说惠城大公主的侍女都换了三拨了?”
“主子心情不好,奴才不就容易犯错么?放在早些年又岂止是三拨?”
我披着重狐裘坐在廊下看雪,难得不用出门的时日,现下越发觉得比之从前更加惬意。学着公皙白那样转着手中的酒杯,忽的想起了什么。
“嬷嬷自从跟了祖母之后还常回崔氏么?”
“毕竟是姓崔呐。早几年崔氏嫡脉还没灭,是回去看过的。”崔嬷嬷看我又要往杯中倒酒,伸手止了,问道,“郡主怎么问起这么久的事?”
“无甚,只是忽想起嬷嬷不曾提过崔氏罢了。”
我放下酒杯笑着看她拢了拢袖,似乎寒冷的样子,刚要吩咐阿漠回屋再拿一件披风来,却听着崔嬷嬷开口道:
“郡主还年轻,再过几年便会知道,真正在心里的东西,是很难开口说出来的。”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祖母一样慈和的笑:“能用言语说出来的,总归是太轻。”
“嬷嬷以为,什么才是爱?”
“爱?……也许是让你所爱的更长久吧。无论是人,还是……”
她终究没把话说完,祖母身边的眉黛变过来寻她,说是祖母醒了。她匆匆行礼便赶了回去。
我依着软榻,看着她已经有些佝偻在华服下的背影渐行渐远,思绪有些纷乱。
“爱便是更长久么?……”
“那郡主认为呢?”
“来无影去无踪,我认为阁下应该无影或是无踪更合适。”
“我可没听说来幽会还要找人通报。若是郡主执意,我便退出去再近来一次吧?”
我转身回坐在踏上,看着公皙白无所谓的笑,突然也心情大好起来,边给他斟酒边笑问:“哦?公栖是来同我幽会的?我怎的不知?”
“郡主那日不是在街市上与在下约好的么?”
“嘿?我堂堂的一个郡主倒是要让坊间的几个百姓替我作起主来了。”
“真是绝情的姑娘啊!”
公皙白一把抓住我的手,似笑非笑的凤眼打量着我,说不出的邪魅。我几个使力挣脱不开,便停下来抬眼看他。之见在红色衣袍的印衬下,双颊浮着几丝淡淡红色的晕。端的让我想起山海经中的九尾狐来。
“这下颌一处怎么像是被利器刮过?”
我趁她不注意猛地发力,却不料他也蓦地将手收紧,我疼得直皱眉,只好换了个话头。
“郡主是心疼了?”他笑得越发灿烂起来,一双本就斜飞的眼挑了起来,闲着的那只手抚上脸上的上,“君主此时心疼,那我就更不能叫你知道我这上是怎么来的了。”
“你以为谁都稀罕知道?”
我学着他斜眼看,却不料被他的那只手攫住了下巴,动弹不得:“女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他眼中散着海藻似的要把人溺毙的芒,把嫣红的唇靠近我耳边轻私语般道:“是被女人用指甲刮的。”
轻吹起的气息恰到好处地在我耳中徘徊了须臾,便流向全身,激起皮肤的一振颤栗。
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在我将要恼怒之前恰好放开了我,端起就被洒向梅花,道了一句:“原来带着刺呢。”
“秦王府接过了盐铁事宜,似乎近日内会稽郡的兵器司动作频繁了些。你怎么看?”
我不回话,双目的眸光已微有愠色。公皙白斜着脑袋笑出声来:“果然是小丫头,经不得逗。”
“还能怎么看,谢貅走马上任,轻骑营的调换操练都犹如战时,我还能看什么?”
“谢氏以庾氏治家不严不堪治国为名大大地损了庾弋一番,你说,谁更有当上新录尚书事的可能呢?”
庾氏和谢氏为了父亲走后空出来的录尚书事的缺闹得不可开交,就算是在女人的明争中大公主不一定会赢,但是男人们的暗斗怎么会错过这么好做文章的机会。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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