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
此后三日,阴雨三天,我也在廊下煮了整整三日茶。此间心事像极了廊下小炉上的水沸得冒泡,一个个气泡争先恐后地上涌,而后又蓦地炸开。旁人看着我闲暇无比还有闲情逸致在此清心煮茶,可谁知道这水已经开了半日,我却愣愣地停在那。
心中的愿念便似这壶中之水,生生被熬干。
听着有声音由远及近,我不自禁起身,急声问:“如何?”
换来是摇着头的蹙眉神色。
她压低了声音:“这几日该试的法子……连每日进宫送水的人换了,这一时半会也怕难再另辟蹊径。”
“真的别无他法了?”我仍是不死心。
还是摇头。
从渴望,盼望,到失望,最后绝望。举目宫中,再无出路!
不顾沸水滚烫将炉子掀翻,平日里的隐忍在此时被这一滴油一炸,溅得一阵血气上涌,我不能看着我自己的终身这样被荒唐地安排,即使无人相帮,我也要拼死一争!疾步往外冲去。香橼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一般,急拉着我,口中不住哀求说不能去,我不管不顾地几步到了院门口,果然又有嬷嬷拦着路。
“大雨天的,郡主这是去哪?”
“拜见贵妃娘娘!”
“此时恐怕多有不便,不若改天吧?”
“本郡主心意已决!”
“郡主,万万去不得啊!您这若是一去……”
“住口!本郡主不过是想念贵妃娘娘前去探看,有什么去的去不得的!”
冬日的雨天阴的厉害,浓铅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我大力拂开香橼的手,又向外去。
“郡主,老奴们奉命伺候郡主,断不会让郡主此刻出去的。”
“大胆,上谕让你们这些奴才伺候我还是拘禁我?!”我脸色已经怒到极点,大喝一声,“让开!”
我平时都是对他们和颜悦色,许是不曾见我如此疾厉的神色,那么嬷嬷都吓得退了一步,且捏着不知如何是好,我冷笑着快步走过。须臾的时间,不知是谁如梦初醒般大喊一声:
“千万不能让郡主出去!”
一时间一大堆人上前将我拦的拦,劝的劝,又见劝我不住,乌啦啦跪了一地人。
“郡主,您且忍忍,峰回路转也说不定啊!”香橼还欲要再说什么,却别一个嬷嬷拦下,直说道:
“郡主是万万出去不得的。”
“笑话,我一个郡主去何处由得着一个奴才提点?”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好好好!”我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出声来,“嬷嬷今日是定不让路了?”
“奴婢奉命……”
未等她说完,我蓦地拔下头上的簪子抵住脖颈,厉声道:“你是否奉命来替我收尸?!”
一大堆人惊骇得睁大眼,口中直呼“郡主不必如此”却还是不肯让开。我心中冷冷发笑,这手不知我心意已决了?!
在暗自用力,觉得脖子上一凉复又一痛,一股湿润滑了下来。
“再不让,我便真的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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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没有了世家女子的矜持,提裙裾就是一路狂奔。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还是一下下地疼,可心中却清明起来。换了个方向不管不顾地朝一个方向冲去。
一路急急奔来,看见了宫门就决然跪下,口中朗声道:“宁国郡主求见圣上!”
肃穆红墙此时被雨浇得暗赤一片,打在建章宮玄色的宫门,是一道道肃杀的上。再也无人从此而过。只有身旁的香橼还持伞而立。可是伞那样小,怎么挡得住这破天而下的急雨,我的视线被遮住,看不见人。
雨下的太大了,一下下打在我身上,也掩住了我的声音,于是我便一句高过一句地喊,话还是不变,都是那句“宁国郡主求见圣上!”
我执拗至此,此生也就仅此一次任性。成与不成,再无怨言。
一声声地喊,可是偌大的宫廷除了我的声音之外再无人声。香橼的伞像是狂风中的浮萍一样,被怒涛一般打倒在地。她也不去捡,而是跪下来。
“郡主,回去吧……圣上必是不会见您的……您如此忤逆圣意,即使是求仁得仁,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往后只怕是……”
我没理会她,还是一句句喊。
之间眼前打过一道赤色的弧线,雷霆之势炸响在我耳畔。冬雷震震!
这便是帝王之怒么?
我一顿,喊得更大声。
我倒要看看当今天子是否还记得他少年结发的妻子,还是否记得那个盛年就为他为国而死的女子!他到底有何面目见故人于地下!
又是一阵急雨,雨水打湿了额发流到嘴角,之后顺着下颌一滴滴将触目的红晕开在我眼前的裙裾上。喉咙上撕裂的痛。
香橼看到一声惊叫:“郡主你……!”
是啊,呕血了啊。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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