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
我原是以为周怡蓊虽不喜我,但必是受人之托才来向我报讯的。她说且暂住几日不日归去,我便也信了九分。索性静下心来住着。
可第二日,又有谁会料到是这样莫名的场景?
“是贵妃娘着你们来的?”
“是。”
“可知是为何?”
“上意做奴婢的不敢妄加揣测。”
尚衣局的宫人由尚宫领着,捧着布料,带着专司裁剪的宫人堆在屋里。
今年新贡上来的蜀锦,云锦,还有一年不入五匹的八蚕丝。不年不节的,我也就只是在宫中小住,如何如此兴师动众?
香橼见了尚衣局的人也熟,几个小宫人笑嘻嘻地,一边帮我拉袖子,一边看了一眼桌上的布匹,说了一句:
“这些花式可都是喜庆的呢!”
我心中纳罕,那位重病,又怎么在这档口做这么喜庆的衣服?感觉有人来量我的领高,便道:
“尚宫大人,不必将领子做高了,我不喜脖子被束着。”
裴尚宫听我这样说,眸光不自觉地抖了抖,笑着垂眼道:“郡主,这衣样都是吩咐下来的……”
“哦?不知贵妃娘娘这些年可将内外命妇服制改了规制了?”
“这是先皇后时留下的,贵妃娘娘虽暂管了凤印,但也不敢僭越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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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榻上,心里一片凉。
姑母时留下的宮制,内外命妇的服制是不同。就是衣领上也有所区别。
郡主以下包括乡主县主,领子各一寸。国夫人一下领子也是统一成一寸一厘。这是外命妇的。而内命妇的则是从七品宮妇开始,每曾一级领子从一寸二厘向上加。皇后尊贵,是三寸的领高。太子妃因为是未来的国母,不同于宫中妇人,但也有别于宫外诸子,所以无论是大婚还是日常宫装,是没有领子的。
刚才量的领高,分明已经超过了郡主国夫人一类的,约摸这竟有两寸高!
“郡主的鬓发有些散,奴婢帮您再梳一次吧?”
我无知无觉,偶人一样让香橼引着坐在妆台上。
周怡蓊说什么皇城久无喜气,进宫来让人挑着冲喜,原是要冲我的喜。
古有娥皇女英,现如今我和姑母竟要同嫁一人。
这在皇室并不少见,可他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情同父女,到底叫人情何以堪?!
看着铜镜中那人面白若鬼,心中不由厌恶,伸手将东西全都打翻在地上。乌啦啦碎了一地。
香橼一惊,手在半空中顿住。神看了我一眼,也不去收拾地上的一地狼藉。而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几阵上下翻飞,绾了一个我在家常作的堕马髻。
“郡主,堕马髻宜在发髻另一边插上小巧的饰物做配。不知郡主属意哪一样首饰?”
“就那件红珊瑚的金鱼坠簪子吧。”
“那郡主要带同一套的镯子么?”
“不必了,将簪子簪上便好。”
我从镜中看着这女子。中人之姿,一双眼睛确实晶亮,闪烁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特有的芒。
那是纯真,真实不虚。
我静静地打量着她,不觉入神。那厢却听见帘外宫人禀报说又有赏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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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令唱礼单的声音随着捧着上赐之物鱼贯而入在我耳中,看着一件件什物或大或小,或光芒夺目,或沉于古朴,已经连敷衍来人的笑也做不出来了。
玛瑙如意两只,碧玉釧子一对,朝阳点翠金凤钗四只,东海丈高红绿珊瑚各一件……
形形色色的礼,可都是成双成对的数。
眼前人影蹁跹,看在眼里的衣香影鬓也是光怪陆离。连掖庭令带着谄媚的笑地行礼告退也没有理会。
“大人见谅,郡主这是旧伤未愈,早上又是量体裁衣怕是累着了。”
听着香橼向人解释后送了他们出去,须臾她的声音又想起:“深宫之中,郡主当自珍重。”
“香橼哪里人氏?”
“奴婢自小进宫,早便忘了。”
“那你可知你说的堕马髻的那番打扮是我在镇国公府是说过的?那一副珊瑚金鱼镯子,我是一次也没带过?”
“自然是知道的。”
我睁开眼看她的眼睛,她也不闪不避与我对视。一双极黑的瞳孔,墨玉一般。
似极了一人。
“香橼,我能信你么?”
这个,是我的错啊,昨天说十更的,但是才更到第六章时,同学家悲剧的没电了……今天不上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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