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凳慢慢地后腿抖擞着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向外面走去,走出门槛后,板凳回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的一切让我的心一下子凉到冰点。
板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难怪不到三岁就有老态龙钟样子。我已无心吃饭,敷衍吃点儿免免人意。
主人有一个女孩十岁,一个男孩八岁。
饭后,我问小男孩,“板凳好不好。”
男孩说,“不好,它一天得吃两个馒头。”
女孩接过说,“有一回同学们放学来玩儿,一个同学骑它,它不让骑,那同学踢它一脚,它把同学的裤子咬破了,人家大人找来打了它几棍子。”
我强忍着问,“板凳晚上睡哪?”
“在外面呆着呗,叫它看鸡看鸭看柴草。”女孩说着话时用手指了下那柴草垛。
再问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出去看板凳,只见板凳在屋外不远处一草窝里蜷缩着。是呀,它完全心凉了,对我,对别人,对世间的一切。
我没有再往板凳身边走去,我感到我已没有那份勇气了。
我塞给主人大哥手里一百块钱,“不管咋着,给板凳买顿排骨吃吃吧,他还没吃过排骨。”
“得了吧,你有病?给狗吃排骨,你有多少钱?烧里不轻,哈哈。”大哥半嘲笑着对我说。
男孩看见家长手里的一百元钞票,窜上去夺过就跑开了,女孩忙欢笑着追了过去。
第二十一节
回来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无助的板凳的眼神,想着张局长的狗,孙行长的狗,眼露凶狠,保剽一样威风凛凛的样子,高傲地走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行人唯恐躲闪不及。想着我的板凳今天的下场,全在我当初的选择,我不该有那样的选择,那不属于穷人,穷人是没有选择权的。因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我伸手抱出来的不是板凳,是伤心和苦难。
板凳是我把它从幸福带进苦难的,我不能不管,尽管我一直在努力。
回来后我制定目标,一定要在几年内,为板凳有自己的独院。这样的目标现在看来,仍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我要的不是以价钱来衡量的独院,而是从情感上能释怀的一隅。我还知道我所从事的平面设计,和当下火热的炒菜师傅一样,都是换岗最勤的工作。平面设计是没有新意了,厨师则是客户吃腻了。所以我不停地飘,不停地改换门庭。
二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有了一个独院,在乌古苏夏特镇,一个地图上很少人知道的地方,面前是草原,屋后是大山,人口稀少。
在安顿下来的最快时间里,我还是想到了板凳。它的目光从没有停止过在我眼前浮现。我要把板凳带到这里来,这里没有饥饿,没有脚踢,没有棍打,没有风雨中的守望,没有蔑视和漫骂。
白天,我可以带板凳到二公里外的城里,自己的店里工作。晚上或闲下来的时间,便可在草地上奔跑,狂叫。在这里,想怎么跑都行,想怎么叫都行。这里有纯净的风,甜美的水,柔软的草和纯正的牛奶,晚上我们还可以亲人般相拥而眠。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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