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年秋天,我在南阳市一家印刷设计公司上班。
我所具体从事的工作是平面设计,包装装潢类。色彩和构图是我生活的主要元素,除了吃喝拉撒。
正像所有的光鲜浮华都有着耐人琢磨的迷惑背景一样,平面设计这个行业,也是最能让人捉摸不透你的身家背景的职业。也许,在你看似时尚前卫的服装下,是一个天天吃着泡面的窘境少女,或是一个身价不菲的企业家的公子,也或是一个不温不火的中年男女,而我就是第一种,但更多步入者太多在意的还是这个职业本身的诱惑,所以收入并不影响坚持。
一天下午,电业分局的张局长来定企业画册稿件。
简单寒喧后,张局长打开随身小皮包,正打算取出先期样本进行修改,这时他有一个电话进来。
“喂,张局长,啥时间过来逮小狗仔呀?”电话里面的声音。
“哦,金厂长,那我现在联系一个孙行长,一会儿就一块儿过去。”张局长说完挂了电话,同时又在拨着一个电话,“干吗呢?过来逮小狗仔吧。”
“好,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电话里面孙行长的声音。
“禾风设计。”张局长说出了我们设计制版设计公司的名字。
片刻,孙行长到了。
第二节
听到张局长说要去逮小狗仔的话后,我心里一下子有点儿冲动,冲动是因为之前我看到过一部叫《秋田犬》的记载。
说的是秋田犬八公被它的主人上野秀三郎带到东京。每天早上,八公都在家门口目送着上野秀三郎出门上班,然后傍晚时分便到附近的涩谷火车站迎接他下班回家。一天晚上,上野秀三郎并没有如往常般回到家中,他在大学里突然中风,抢救无效死了,再也没有回到那个火车站,可是八公依然每天忠实地在那里等着他,一直等到老死。
故事感动了我。
“还有没有多的?我也想养只狗玩儿。”我没有多想,半认真地冒冒失失地说出了口。
话音落后,我赶忙看一下张局长的脸色,为我这一瞬间的唐突有些欠意,毕意是自己心虚,像我这样的凡凡女子,在张局长眼里,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
好在张局长并没有太在意,可能是照顾我这个二十几岁的大女生的面子吧,“那,一块儿过去看看再说吧,我也不知道金厂长家里有没有多的。”
局长就是局长,任何时候都不会把话说死,总是会留有余地的。
孙行长倒是打量了我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可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敢断定,他对我已经读完了。
我说这话,并不是来自于对孙行长那红润油亮,稀疏秃顶的毛发的膜拜。而是从他那隼鹰一样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丝怯懦。
稍后,我们出发了。
第三节
我坐在张局长的车后排座上,孙行长的车紧跟在后面。
不到十分钟,汽车在市区南郊的白河岸边一栋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局长按了下门铃。
“汪汪汪汪汪……”一阵疯狂的深宅狗叫声,刹时就窜出来,就凭这声音,已着实让我胆寒几分。
“来了,来了。”随着应答声,金厂长开了欧艺大铁门,并向张局长和孙行长礼节性地点了一下头。同时,侧过头来多少有点莫名地打量了我几秒钟。
“这妹子是干电脑设计的,也想逮个狗玩儿玩儿,有了也给她一个。”张局长微弱地笑了一下,并轻描淡写地说。
我也忙笑脸示好,并开始对自己这样的掺和感到有些举止无措,有心想退出走人,可眼下退出比继续更为让我难以做到,我低了低头。
厂长又看了看我,有些不大情愿的意思,但可能是碍于两位领导的面子只好作罢,“嗯,那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下,我先把几只大狗栓住,再一块儿去后院把狗崽抱出来。”
我想可能是这狗太贵重了,或是厂长根本就瞧不起我,也或是人家厂长压根就不认识我,凭啥要白给我一个?我正在犯难。
这时,厂长还是出来带我们进去。
我如过雷区般小心地跟在三个男人身后,进到了后院。
第四节
前院有两条半人高的大狼狗,一个劲儿地朝我们这边儿疯咬,铁链子哗哗作响,不敢顾盼,我就被那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恐惧样子彻底震慑了,甚至就能感觉到那张开的尖牙大口中喷射出来的凶恶气流,我的腿有些发软,手心也在渗汗,生怕那铁链子万一断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终于在后院瞥见了一处狗窝,定睛再一看,这哪叫狗窝呀?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别墅。再仔细一看,发现这竟是我在网上见到过的国外上等狗舍群,一排乳白色高档木制小屋,那小窗,那屋檐,那小屋里的图案地板,小走廊和花草带,随处可见的逗狗玩具。
我的天呐,这那是叫狗住的呀,这比人住的房子都讲究。
至少我到现在还租住着房子,心中不觉犯起了嘀咕,这一刻真有些儿不想领狗的念头了,狗在这里太享福了,我抱回去可咋活呢?
但不管咋说,人已经来了,话也说出来了,反悔也不是我的性格,再说我也不能反悔。
我正在走神,厂长从屋子里拿出来三个啤酒箱子往地上一扔,“这母狗是二代纯种狼狗,一个北京的朋友从西德带回来的,这窝下了四个狗崽,三公一母,正好,三个公的你们一人一个,母的我留下。”厂长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屋内冰箱里拎出两公升的一桶牛奶,走过来往专用的玻璃制的五个狗碗里一倒,抬起头又说,“回去先喂鲜牛奶加蛋糕,一周后开始喂肉,肉得是瘦肉,也可以是排骨,最好是胁排,骨头大了它啃不动。”
我彻底是后悔了,退后一点儿站着,想让张局长和孙行长分别先挑选合意的小狗仔抱出来。最后,我伸出怯怯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这个小家伙捧出来放在啤酒箱里。
就在我双手触及的当会儿,已感到它那幽黑发亮的短毛滑滑地爽手,浑圆的身子紧致地肉肉地,特别是它那圆圆的眼睛,水汪汪地,直直地看着我,看得出那眼神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怯怯生的单纯,还是单纯,鲜红的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嘴角和胡子上的牛奶,真是可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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