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世袭制的盗墓家族里能给我唯一的慰藉就是好托关系,一句话放下一个电话打出去就是几百号子人不是跟你吹。平时跟我关系最好的就是爷爷送给我的一个“秘书”兼管家,名字叫戚继,因为名字的谐音是“奇迹”,所以我们一直都不敢在他面前看刘谦的魔术。这小子的表情组成非常简单,除了面无表情就是皱眉头,从来没见他笑过,最高兴的时候大概就是沉默不语然后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不仅不会笑而且也不会开玩笑,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拐弯抹角,这一点我倒挺喜欢,记得有一次起床起得太匆忙了,裤子连看都没看就往上套,结果戚继一看见就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裤子穿反了。”皱眉头大概就是我打游戏到彻夜不眠的时候,门板敲烂了也得逼着我上床去睡觉,我就抱怨说这哪是秘书管家,这明明就是个全能保姆,就差饭都做好了往嘴里喂了。但戚继那小子倒也有可爱的时候,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连米饭都还不会煮,好不容易有一天我心血来潮煮了一回米饭,还不小心倒了一碗盐进去,戚继吃进嘴时候的那表情恐怕我好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足足喝了五杯水才缓过劲来,我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你也有可爱的时候嘛”,结果马上就挨了一个星期的皱眉,都是那张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脸。
本来我是打算去找戚继的,可是他跟警局一点也挂不上边儿,所以就找了城里的另一个伙计,他老婆就在警局工作。为了托好这关系一是靠地位二是靠钱,在酒店里敲了我700多块钱,吃得满嘴是油在厕所里蹲了一个多小时。老板在旁边儿数钱数得眼都直了,那小子别看他100多斤的体格可真他妈能吃,看着菜单净挑贵的点,搞得人家服务员小姐以为我是个腰缠万贯的大客户,在前台站着直朝我抛媚眼。
之前下过几次斗,但都是小墓,像我们这种地下工作者经验丰富的没有那么容易被调子抓住,但还是一看见警局就心里发虚,见到了那女警察说话直打结巴。
“千先生,您别激动,慢慢说,我不赶时间。”那女警看我前言不搭后语,就一脸汗颜地叫我先平静一下。到底还是没见过大世面的,连个调子都招架不住,我差点给自己来一巴掌。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警局最近是不是在搜山的时候找到了相机?”我尽量让语气保持正常,且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她从我的话中听出点什么来。
女警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是啊,那相机还是防水的,上面有很多血。”
“那照片呢?”我赶紧问道。
“照片?”女警一脸诧异地望着我,“什么照片,那相机没有内存卡啊!”
我一愣,顿时心头一炸,“怎么可能……快带我去看看那架相机!”
女警带我进了档案室,这算得上是绝对特权了。她戴上白手套就把相机找了出来,我一看就“啊”了一声,相机是防水的没错,只是机身已经严重变形,凹槽处和死角处积满了黑色的血污。她又打开放置电池和内存卡的地方让我看。我一看就道了声果然,内存卡部分是空的,电池因为机身变形进水都锈成一个疙瘩了。
“你确定内存卡不是在拿回警局之后才不见的吗?”我望了一眼相机,然后苦恼地望着女警。
女警收回相机,用力扯下白手套,果断道:“不可能。我是这件失踪案的负责人,相机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仔细查过了,确实没有内存卡。拿回来验了验,血液是属于相机主人的,而且上面只有失踪人员的指纹,没有任何可疑人员留下的线索。”
我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那女警把我带出了档案室,来到接待室,开始给我讲述整个事情的过程。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一个多月之前,一支由盗墓贼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满城汉墓,据说是在这下面发现了墓,但这帮人没多久就被公安机关的人给盯上了。警局派了几个人在周围蹲点,等了两个多星期也不见有人,大伙都认为这帮盗墓贼这回下去是凶多吉少了,也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打了盗洞逃出去了。
警队里有一个叫王凌的女警,外号人叫“铁凌”,是个实打实的铁娘子,他断然拒绝了返回警局的提议,在众人皆反对的条件下背上了装备独自下地。另外一名叫“赵青”的男子觉得让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险实在不值,就跟着一起下去了,其余的人只能先回到了警局。
一个星期之后左右,有人接到了铁凌的短信,只有四个极短的字:“救我!相机”。
“等等等等!那相机是那个王凌的?”我放下茶杯打断了她的叙述,她点点头,道:“是的。别着急,听我讲完。”
收到短信后,所有人都知道铁凌出事了。警局的人再次来到了上次看守的地方,全面搜查了这个地方,终于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满身是泥污和血迹的赵青,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蜷缩在树洞的最里面,双眼毫无生气,如何也不会对外界的刺激作出任何反应。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警察竟然被吓成这样,可见下面的情形是何等诡异。
“然后我们就在他破烂的背包里发现了相机。”女警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反应,见我老半天也没憋出个字儿来就又接着说道:“盗洞至今都没找到,铁凌可能已经遇难了,”她惋惜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虽然是去年才入的警队,没想到就这么走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然后就又说了一大堆关于王凌之前在警队时的回忆,我都没听进去,也没多大兴趣,但怎么说她也帮了我挺大的忙,所以也就随便适时地附和两句,听她讲完了我才离开。
女警和爷爷说的不一样,也就说在女警、爷爷和那个办事儿的伙计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我首先就排除了爷爷这个选项,因为他既然已经主动拉我掺入这件事中,就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对我撒个谎;这样就只剩下女警和伙计了。女警叙述的这件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既然铁凌发来的短信中提到了相机,在生死关头什么别的都没写就主要提到了相机,说明这相机在整个事件中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留下相机的核心部件——内存卡,而只扔了个空壳子出去,赵青也不可能,他更没必要抠出内存卡藏起来,结果最后自己还疯了。一定是有第三人拿走了内存卡。内存卡中拍摄到了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牵扯到了第三人,我们暂且称之为“幕后者”,幕后者觉得这个秘密关系到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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