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嘴角依旧有血不时滴下来,随风飘到沈巧凤衣襟上。沈巧凤早已哭成泪人。罗玉却强颜欢笑道:“挨打的是我,受伤的是我,流血的是我,我都没哭,你干嘛哭呢?”
沈巧凤道:“那拳不仅打在你身上,也打在我心里。眼泪就是我心上的血。”
罗玉道:“你现在应该知道罗大哥其实并不厉害,罗大哥也不能百战百胜,你和我在一起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吗?”
沈巧凤道:“不怕,只要能跟罗大哥在一起,就算死我也不怕。”
罗玉淡然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转眼到了祥武镖局门口,沈巧凤接连喊道:“爹,三叔,四叔,你们快来,罗大哥受伤了。”
沈岳乔他们正在院中舞枪弄棒,听得呼喊,便一起跑了出去。见罗玉血迹斑斑,无不大惊失色。
沈岳乔道:“快将罗玉扶进房中,四弟,快去请郎中。”
屠焱飞奔而去。沈岳乔和吕永清将罗玉扶入房内。沈巧凤这才觉得浑身酸痛,手脚都已麻木了。但她顾不上这些,又迅速跑进房内,整理了床铺。罗玉在床上一躺,烛光之下,脸色白得吓人。
罗玉呼吸微弱,冷汗如雨。沈岳乔问巧凤是怎么回事。沈巧凤如实回答了。沈岳乔不解道:“那燕雄阳力大如牛,猛如虎豹,但以他的武功,不该把罗老弟伤成这样啊?”
吕永清道:“镖头难道看不出,罗老弟是有意如此吗?”
沈岳乔道:“你是说罗老弟是假败。”
沈巧凤的眼睛睁的大的,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吕永清道:“周王请罗老弟赴宴,本来就是想试探罗玉的武功。就算燕雄阳不上,四大高手也会上。罗老弟要是打赢了,周王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他。而以罗老弟的品性又断不肯为虎作伥,这样的话,以周王府的恶毒,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不仅罗老弟危险,恐怕连祥武镖局都会一同被牵连。所以,罗老弟早已做好败的准备。”
罗玉静静听了吕永清的分析,暗中佩服他知人识人的能力。
沈岳乔道:“既然是假败,何必败得这般惨,把自己伤成这样?”
吕永清道:“要不是这样,能逃过四大高手和朱玄的眼睛吗?”
沈岳乔道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罗老弟的一出苦肉计啊。”
吕永清道:“正是。”
罗玉见吕永清识得自己的苦衷,甚是欣慰,挣扎着道:“小弟出此下策,只是不想与那些豺狼为伍。”
吕永清道:“老弟此举,实在是一招险棋啊。”
罗玉道:“确实是一招险棋,但小弟走这招棋时已经料到能险中求生了。”
吕永清道:“这是为何?”
罗玉道:“方才巧凤也说了,今日宴上,周王之女朱允柔也在殿中。小弟那日去齐云观,曾与她不期不遇,算是有一面之缘。”
接着,罗玉便讲了那日齐云观之事。他认为在危急关头,生死之际,那朱允柔定不会眼睁睁看自己被打死的。
听了罗玉的解释,大家无不点头称是。但沈巧凤却感到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想哭。也许是经过一夜折腾,有点累了,有许是羡慕那个朱允柔能和罗玉琴剑相合,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她突然间有点厌恶起自己来。恰巧屠焱请了大夫进来,沈巧凤就借此向众人别过,打算回自己屋里,换了这身男装,然后歇息了。
刚一出门,那泪珠便滚落了。正抽泣着,却见马银川正迎面走来,便忙将眼泪试干。但这一切并没逃过马银川的眼睛。
马银川关切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沈巧凤道:“没事,我没事。”
马银川道:“都哭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可很少见过师妹哭啊。”
沈巧凤道:“我想爷爷了。”
说完,就慌忙避开,往自己房间走去。
想爷爷?什么时候见过她因为想爷爷哭成这样?再说,沈巧凤出生时,她爷爷沈千山早已去世了——还说什么想爷爷,找借口也得找个靠谱点的吧。马银川正这样想着,忽见罗玉房中烛火通明 ,走近又见房门虚掩着,偷偷地瞧了瞧,这才知道是罗玉被人打伤了——说什么想爷爷了,明明是为了他!马银川这样一想,那妒火便烧了起来。
沈巧凤已经进了屋。但令她奇怪的是,她的梳妆台前却隐隐坐着个人。再走近一看,差点没把她吓昏过去——那梳妆台前,竟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四十左右,却依然风姿绰约,她的美混合了娇艳与邪恶——花袖香,只有她才具有这种美。此刻,这个不速之客,却旁若无人地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
她知道沈巧凤已发现自己,便不慌不忙地转身道:“你看,我美吗?”
沈巧凤没被吓疯已是万幸,哪还有闲情来欣赏什么美不美的,此刻心中惊恐,连声音都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天下还没有我花袖香进不了的屋,也没有我花袖香得不到的男人。”
“你们已经伤了罗大哥,还想怎样?”
花袖香哈哈大笑道:“罗玉,是他们感兴趣的,而你,是我感兴趣的。”
沈巧凤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癖好,也忘了自己正女扮男装呢。惊讶道:“我有什么好让你感兴趣的?”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干净,最秀美的男人。”
沈巧凤一听这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想呼喊,却哪还来得及。只见那花袖香长袖一挥,便觉暗香飘过,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王府已灯火阑珊。然朱玄却似乎兴致高昂。此刻正一件一件试兵器。周王府门庭开阔,长枪大刀都挥舞得开。周王朱楠一生尚武,因此从小就格外花心思培养朱玄,如今朱玄年近三十,造诣自然了得。
“小王爷,好枪法。”
朱玄闻此声音,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便停下来,转身道:“花掌门,终于回来了啊。”
花袖香道:“此话何意啊?”
朱玄道:“能让花掌门这么晚都没睡,我看只有两样东西。”
花袖香道:“哪两样?”
朱玄道:“一为杀人,二为男人。”
花袖香冷笑一声,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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