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到了祥武镖局,一位叫吕永清的中年镖师迎出来,道:“巧凤,你可回来了,”又转送冲罗玉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他叫罗玉。”沈巧凤抢白道。
“罗公子,请。”吕永清客气道。
罗玉道:“有劳。”
沈岳乔躺在床上,袒露着受伤的左肩,大夫已诊完病,开了药方,敷了药,此时见有客人来,忙起身告辞。
沈巧凤喊了声“爹”,便疾步走到床边,嘘寒问暖起来。马银川的眼睛紧紧盯着罗玉,罗玉只当没在意。吕永清向沈岳乔及在场的另一位镖师屠焱介绍了罗玉。祥武镖局武功高强的镖师共有五位,分别是:金鸾、杨再春、吕永清、屠焱及袁培罡。江湖上号称“金、木、水、火、土”。老四屠焱亦是个粗鲁汉子,他见刺伤镖头的竟是这样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便不平道:“罗公子年纪轻轻,剑法就如此了得,屠某倒想讨教讨教。”
罗玉没想一进门还没向沈岳乔赔个不是,就先受到了一番挑战,一时倒也不知所措,吕永清为人淳厚,是个忠厚长者,见罗玉为难,便道:“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直来直去的粗人,礼数不周,望罗公子见谅,”又提醒屠焱道:“老四,罗老弟是我们镖局的客人,你的火爆脾气就不能收敛收敛。”
马银川见吕永清为罗玉说情,心里大为不快,冷笑道:“哪有客人刺伤主人的道理,我就没听说过。”
罗玉听马银川出语不善,一时语塞。沈巧凤看在眼里,便把如何认识罗玉,及如何与父亲发生误会,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沈岳乔诸人无不大笑,唯马银川把头侧向一边,看着门外,好像屋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屠焱听了沈巧凤的解释,顿时对罗玉有了好感,便爽快到:“罗老弟一身侠骨,剑法超群,干脆留下来入伙算了。”
吕永清道:“老四可真会害人啊。”
屠焱道:“我怎么害人了?”
吕永清道:“干我们这一行,要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有三百天这头是悬着的,罗老弟一看便知是翩翩公子,又怎好叫他入伙呢?”
这话算说在沈岳乔心上了,沈岳乔心想,罗玉若真能入伙,他这一剑挨得可就值了。镖局最需要的就是高手,如果一个镖局,高手如云,黑道中人便会心有顾忌,不敢下手,然罗玉初来乍到,又是客人,自然不能勉强,便随口问道:“不知罗公子师从何人何派啊?”
沈巧凤一听父亲这样问,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忙给罗玉使眼色,那眼皮都快眨破了。然罗玉视而不见,坦然道:“武当派……”
罗玉的话才说到一半,沈岳乔已大喝一声:“武当派,老子杀的就是你武当派。”说着提刀便要砍来,怎奈刚一动手,那刚敷的伤口便一阵剧痛,浑身肌肉不住痉挛起来,一下子又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方才那愉快祥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沈巧凤揉着父亲的胸口,见父亲视罗玉又像仇人一般,急得都快哭了。
吕永清忙打圆场道:“镖头,你本是豪气纵横的汉子,怎么就解不开三十年前的这个心结呢。”
屠焱也大声道:“是啊镖头,都三十年前的旧事了。还提它干嘛,弟兄们在一起喝酒吃肉,比什么都痛快……”
屠焱本想再说,却被沈岳乔猛地瞪了一眼,屠焱赶紧闭嘴,没了声音。此时,马银川却不冷不热道:“昔日殷梨亭一剑刺入祖师爷胸口,令祖师爷壮年而逝,如今他的弟子又以同样剑法刺伤了镖头,好在罗少侠这一剑功力不及殷梨亭这般大,否则,岂不是要旧戏重演了吗?”
沈岳乔听马银川这样说,又禁不住气往上冲,剧烈地咳嗽起来,沈巧凤见马银川幸灾乐祸,搬弄是非,生气道:“你还要说这种话,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马银川见沈巧凤一心护着那罗玉,不服气道:“我说的是实话。”
沈巧凤道:“什么实话。如果当初爷爷是被水淹死的,是不是从此以后爹爹就得与水为仇,一辈子都不喝水了?”
大家见沈巧凤伶牙俐齿,把别人好不容易才能说清的大道理说的如此简洁有趣,都暗自觉得好笑,沈岳乔则被这一阵唇枪舌剑搅得心烦,道:“你一个姑娘家又知道些什么?不许再胡说了。”
沈巧凤道:“江湖之事,道义两字而已,又何必分什么男女老幼呢?何况害死爷爷的人并非殷大侠,而是爹爹你自己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沈岳乔更是五内如焚。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三十年来没有一个人说出过他心中的隐秘,今日却被女儿当众道破了。沈岳乔无话可说,只是把床一拍,大喝道:“我叫你不要再说了!难道你没听见?”
罗玉早已料到自己的坦白,会引来这一场口角,但他问心无愧,他觉得一个人无论到哪儿都可以本色相见,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没有什么是需要掩饰的。既然祥武镖局是个是非之地,那么离开就是。于是便起身,向在座各位作揖道:“各位前辈,罗某初来洛阳,便能与各位好汉结识,实感荣幸,今日不慎冒犯沈大侠,却蒙沈大侠宽大为怀,既往不咎,这一番英雄襟怀也着实令罗某敬佩,只是罗某自小便已归依武当,殷梨亭更是罗某授业恩师,既然这里不容武当弟子,罗某便在此别过了——沈大侠,各位前辈,保重。”
马银川见罗玉要走,自是暗中高兴,此刻便冷笑道:“恕不远送啊。”
最急的自然是沈巧凤了,她的眼睛已经泪水盈眶,像无助的小鹿不知所措,只是痴痴地望着罗玉,那目光中有无限柔情和挽留,罗玉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牵住了,而马银川则顿感一阵醋意,便道:“都说要走了,人怎么没动啊。”
罗玉看了马银川一眼——第一次正眼相看,低低“哼”了一声,便要走人。这时,却听院里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镖局的伙计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慌张道:“不好了,沈镖头,不好了,宏义镖局的人闯来了。”
未等沈岳乔表态,屠焱却已大喝而起:“又是宏义这帮狗杂种,老子干脆宰了陆宗秋那混蛋算了。”
沈岳乔从容道:“不可妄动,扶我出去看看。”
沈巧凤扶住父亲,吕永清、屠焱、马银川在后面跟上,罗玉亦随众人出去了。
院子里,一个四十几岁的瘦长汉子在咆哮着,冲祥武镖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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