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凉丝丝,青腥腥的棒子地边儿,一字排开站着十多个小伙子。
副队长季德荣叫常福海,常永庆,季德雨他们三个人挨在一起,站在他的东边,说这样可以照看他们。
副队长一声吆喝,小伙子们抡锄锚腰钻进了遮天避日的棒子地。
望不到边,青郁郁的棒子地里,绿乎乎暗影遮天。季德雨看着旁边大人耪地的样子,猛的向前抡出锄,锄着地,前腿伸,后腿崩,猛地向后拽,跐愣一下,锄刀滑在一个瓦块上,滑出地面。重新又扔出锄,这次狠狠向下弯腰,锄刃一下扎进地里,使劲向后拽,锄刃吃太深了,用力向后拽不动,无奈只好把锄拔出来。又原地不动向前抡锄,就在这抡三次锄,还没有动地方的时间里,西边的常永庆和张福海他们已经跑在他前边一丈多远,他们几乎和其他人一边齐。
“德雨,你这镑地的架式可不对。”副队长季德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季德雨停下锄,用手抹着脑门沁出的汗水,惭愧地望着副队长。
副队长接过季德雨的锄,站在他的垄上:“首先,向前抡锄时,一要稳,二要准。让锄头落在离棒子一寸远的地方,不能眼一合猛抡瞎抡,你看就这样。”说着,只见他双眼盯着前方,双手稳稳握住锄把,左脚向前迈,左手松开,右手向下一按,锄头不偏不倚,落在离棒子根一寸远的地方。
“锄落地后,弯下腰,照你刚才的姿势,前腿崩,关键向后按时,要稳,要平,要猛,这样。”只见他弯下腰,前腿向前迈一步着,后腿崩着。左手握在前边,好像是在掌握方向,调整深浅。右手用力向后一拽。“唰”地一下,锄刄在土中铲出一片浮土。
“怎么样,就照这样镑地,绝不会出现刚才你那种情况,一会儿锄刄碰上一小块砖头窜上来了,一会儿使劲一拽,锄就镑深了拽不动了。”说着,副队长又重复给他示范两次。
“这回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
“你照我刚才的样子,试试。”他把锄交给季德雨。
季德雨接过锄,看准了前方,向前一抡,正好落在离棒子一寸远的地方。而后前腿弓,后腿崩,弯下腰,左手稳稳握在前边,右手用力向后一拽,只见锄板“哗”地一铲,一长溜湿土松软地浮了起来。
“行,够架式,够意思,还可以!”副队长笑着赞扬着他。
这时,整个镑地的大队伍已跑在他前面十来丈远的地方了。他发现,常福海也跑在前面远远的,叫那些人拉下四。五丈远。常永庆还可以,那家伙在家里总跟他爸爸一起干活,有活底子,身子如牛一样壮,他干起这样活来虽然有些吃力,但还能跟上溜。
虽然大队伍拉下他这么远了,但季德雨还不灰心,不悲观,仍满怀信心地向前冲。
突然,季德雨在后面奇怪地发现,刚才还在他十来丈远的大队伍,怎么突然间一下向前猛进了二十来丈远,简直看不清有些人的人影了。在他的眼前,只有常永庆和在他不远地方的常福海,孤孤独独,默默无声地干着。
尽管季德雨心里有些蹊跷,可他手下,脚下,全身仍没有松劲,仍拼着命地向前冲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到远处传来了说笑声,叫骂声。
这帮家伙到头了,在地边撒野发疯呢,季德雨心里嘀咕着。
在他的垄前边出现了两个人影,看清楚了,是副队长和常永庆在接他。
季德雨心里很是感动:“大哥,您先歇歇吧。”
论辈份,季德荣和季德雨是一辈,是他大哥。
“没事,我不累。”大哥答应着,继续抡起锄在他的垄上接着他。
他和常永庆是每人一段,每人一段地向前接他,这时,常永庆镑完那段后,扛着锄朝季德雨走来。
“永庆,你歇会儿吧,够累的。”
“没事,我不累。”
“你还行,够架式,也够速度。”
“这活儿我不是第一次干,在我们家园地我干过,再说,我比你有劲,这活儿没劲可干不了。”常永庆笑嘻嘻骄傲地朝他说着。
很快,他们就把季德雨接到了头。
这时,常福海也镑到了头。扛着锄头走了出来。
走出棒子地,豁然开朗,白华华的地,白华华的天。白华华的人们坐在土埂上,傻笑着,傻嚷着,傻闹着。
小伙子们差不多都光着膀子坐在土埂上,湿漉漉的裤子下面,有的垫几块棒子叶,有的垫一把草,糊满泥水的脸上,挂着无邪的笑纹,圆圆的眼睛里喷射着调皮戏谑的神光。
“常福海,你知道什么叫”四软“吗?”坐在刚刚落座的常福海对面的小崔牛,笑眯眯望着他,卖弄般考问他。
常福海不加思索,冲口而出“干吗说四软,十软都知道。”
“我就问你‘四软。世界上最软的,最好玩的’四软’。”
“你甭跟我瞎白活,你知道吗?”常福海并不服气,乐嘻嘻反问他。
小崔牛并不退缩,趾高气扬,骄傲地朝他说:“我当然知道,并告诉你,我是有师傅传下来的。”
“那你说说,究竟什么是四软?”
“我问你呢?你不是说你知道”十软“吗?”
“我这十软是自己瞎编的,没有师傅教我,我还是想听听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好,叫你听听,叫你见识见识。”说着小崔牛乐嘻嘻朝四圈扫了一眼。“说啦。”四软“”他伸出四根手指:“豆腐块,棉花瓜儿,大姑娘,这不太好说。”他傻乐着望着大伙。
“这有什么寒碜的,大姑娘肚子小媳妇咂儿。”坐在他身边的胖小子高声接了过来。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笑。
“这小歪儿就是敢说敢道。不像那小崔牛,假模假样的还说什么,不太好说”。
“就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没摸谁,没学谁,又没带脏字。”
小歪儿见有人夸了他,一下来了精神:“,常福海,这四软,你知道了。那你想知道。‘四鲜’,‘四白’是什么吗?”
“四鲜,四白,没听说过”常福海平时对人们说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颇感兴趣,常常一听到人们在闲谈着什么,总是凑过去打听。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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