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马走失蹄了?”赵大娘朝她戏谑地笑着。
“婶子,您别闹了,哎哟!”陈雅芬捂着脚央求般地朝她嚷道。“快疼死我了,你还笑呢?”
见她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脚,一手撑着地,不敢起来。赵大娘赶忙走了过来:“哎哟,真把脚崴了,怎么那么巧呢?年轻轻的。”
大娘蹲下身子,“我看看。”
大娘一手扶着她肩头,一手挪开她捂着脚的手:“哪儿疼呀?”
“这儿”
“这儿也不红不肿呀”
“还隔着一层袜子怎么看的出来红肿呀?”
“哎呀,也对,要不,我扶你起来,看能不能走动?”
大娘把雅芬慢慢扶起,只见她的脚刚朝前迈一小步,就“哎哟,哎哟”嚷个不停。
“这可怎么办呀?你一步也不能走,什么时候能到车站呀?”
大娘眉头皱起,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她显得很无奈地站在那儿,一只手死死地撑在大娘身上。
站在一旁的胡万中眨巴着眼睛,试探性地朝她说:“要不让你坐在手推车上,我推着你到车站?”
“对,好主意,看老胡同志就是心眼儿多,有办法。”大娘眼前一亮,恨不能要跳起来称赞着老胡。
胡万中把手推车推到陈雅芬身旁,扶住车把。何书雨和赵大娘一人一边儿,把雅芬搭上手推车。
陈雅芬双腿叉开,脸朝前骑在小推车上。
“两手抓住了小车,抓住了吗?”
“抓住了?”
“走了?”
“走吧。”
胡万中将小车把抬起,小推车慢慢向前滚动,而且越滚越快。
雅芬坐在小车上,小车的悠悠滚动,摇晃着她的身子,使她很舒服,很得意。此时她觉得,坐小推车原来比坐什么车都好,自由自在的比骑马稳当,慢慢悠悠的很是美活。前后左右想看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比坐汽车都灵便。她有意识地晃动一下左脚,怎么一点痛也没有了。难道坐小推车还有治脚疼的功能。她美滋滋地这样想着,身子随着小车前进的节奏优美地晃动着。
胡万中刚刚推起小车时,很是担心害怕,生怕这陈雅芬身子沉,脚疼,一嚷一闹一晃动,自己手把不住车把,把她扔下来。真那样,自己可就惨了,所以他边推车边向前走,心里不住地发颤。真比闹大水那年推着鸡蛋过独木桥还加小心。推着推着,他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沉,那样闹,那样不老实。其实,她也就一百二十斤。胡万中仰起脸用力看了雅芬一眼,也就那样,不太胖,推一百二十斤的份量,在这平坦的大街上,不是玩似的,想到这儿,胡万中的车速禁不住加快起来。
快到中心十字街了,看着眼前穿着粉嘟嘟衣服的雅芬,胡万中很是得意,此时,他看不到陈雅芬的脸,可从她白净净的脖子那儿也可以知道,她的脸此时也一定相当的好看,比这个村里任何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妇女都好看。想到这儿,不知怎的,他推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他真想停下来,嚷几嗓子,让这个村的老街坊们,男女老少们看一看,我推着的这个女人多么好看,我就要娶她做媳妇,多美呀,你们谁比得了呀。
好像街里人们偏偏和他作对,偏偏不买他胡万中的帐。此时,街上并没有几个走动的人,可也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队里干活的人们早已集合完毕下地干活的时候,蹲在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吃完饭,睡醒了一觉也该起来在家里磨蹭点活儿,谁有心,谁有空儿,逛大街呀。
不过也有偷懒的妇女在胡同里走动,不时的有人伸出脑袋朝这儿瞅,从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里听得出,这些人看到胡万中推着这么一个花枝招展的妇女感到奇怪。她们惊叹着,奇怪着,猜测着。
听到这些充耳而来的吵嚷说笑声,胡万中心里很是骄傲,很是自豪。
三天后,何书雨告诉胡万中,二十天后,也就是八月二十六日,是他们结婚大喜的日子。胡万中听了心花怒放,高兴得拍手蹽蹦。当天就找到了油漆匠张书彦,张书彦一听高兴得一拍大腿:“老哥这回可要享福了,这个忙我一定帮了,把排在你前面的那几户都给向后推推,明天就去你家!”
油漆匠去了他家五个人,一口气做了三整天,实际三天还多,为了赶活,每天都是早来晚归,那天都干到晚上十来点钟,在胡家吃喝完了才回家。油完之后,一进胡万中家院里,就亮光光,油晃晃,一番崭新喜气景象,胡万中站在院里,笑眯眯望着这呈光闪亮的一切,盼望着八月二十六日这一天的到来。
八月二十六日这一天,天空晴朗一片瓦蓝,何书雨早早来到胡家,把大红的喜字贴在门楼上。吩咐着自动来帮忙的小伙子们,涮扫清除,一时间,说笑声,乒乒乓乓的忙碌声响作一团,整个小院呈现出喜气盎然的景象。
门前的鞭炮响了,远处的喇叭锣鼓声传了过来,人们嚷着笑着跑着簇拥过来。花轿落地,新郎把新娘背进了屋,新郎的父母早已去世,两位新人只能在司仪的嚷声中,向站在外屋北墙上的毛主席像三鞠躬,夫妻双双对鞠躬。
向各位来宾深鞠躬,而后共入洞房。
喜宴正式开始,这一天,队长宣布,四队全体社员放假一天。庆贺社员胡万中结婚大喜。小学生们放了学后,连家也不回,背着书包跑来胡家吃喜。平时沉默的小院,一时欢腾喜笑起来。
新郎新娘给乡亲们,亲朋好友们敬酒来了。小院里的欢笑说闹声,此起彼伏,小高潮一个接一个。
天刚擦黑,年轻小伙子们三一群俩一伙来到新房,这个让新郎新娘共咬苹果,那个让新郎新娘共叼一块糖,这个让新郎新娘深深亲吻三分钟,那个让新郎抱新娘在屋里绕三圈。因为胡万中在村里辈比较大,这些年轻人都是矮一辈的人,又加上新娘是城里人,很是开放,让她说什么,她也不脸红,叫她干什么她也不急,所以年轻人们看透了这一点,都由着性地刁难,要戏这一对老新人。
在这个屋子里,属何书雨年岁最大,因为他是媒人,理所当然居功自傲。当胡万中猪八戒背媳妇似地背着陈雅芬绕了三圈以后,气喘吁吁地把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陈雅芬放在炕上后,笑眯眯擦着脑门上流出的汗珠。何书雨慢慢走了过来,把大前门烟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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