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分,杨笑大口吃着饭,望着那人来人往的门口,心底突地有些小小的期待,如被猫挠了下脚心,是期望再见到那两个女弟子吗?杨笑赶紧甩掉这个不着调的念头,匆匆吃完,再灌下一碗浓汤,拾起菜盘,起身而走,十步回头,木桌对地面,依旧空空。
露华亭是个揽胜好去处,日西沉,红霞满天,清月初升,低头望去,弟子如织。
风景与热闹不属于杨笑,青山岗上沐浴着银辉,虫鸣声里伴随着山林深处的吐息,一个单薄的身躯在草甸上磨动,双脚嵌了地面,没到了脚脖处。莽牛大力诀,它力量的源泉如果是莽牛本身的话,那一头连马的架子都不如的牛如何能顶倒巍巍峨峨似小山一般的大象呢,关键奥妙便在牛蹄之上,唯有借到大地母亲的力量才能办到这一切。莽牛冲顶是莽牛诀的第一式,头一个要点便是在人的双脚之上。
杨笑不分昼夜,勤习莽牛诀,时间流逝与他已经没有了关系,下院庚室却因为他的缺席而数变了颜色。
庚室三人众像鹌鹑一样挤坐在床沿上,一个嘴角咧地像咬了根香肠,张口的声音哑得像公鸭,一个眼角淤青浮肿得像戴了半个乌黑眼罩,剩下一个的臂膀上打上了石膏,面容姣好,心底暗暗庆幸杨笑没有打他的脸。
“万师弟,戊时(晚上九点)已过,那杨笑不会是不敢回来了吧?”
一个身材挺拔、丰姿韵秀的十五六岁少年如大白鹅一般保持着脖颈的挺直,转头问向万经纶。
自家的狗被打了,主人自然要出来给它“伸张正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万经纶初进武院便被卓拔进入内院十二室,云州武院内院一共才十六室,由此也可见他是多么的卓尔不凡,尤其他还是个万中挑一的灵武者。
“高师兄,打了你我的伴读弟子,头脑聪明一点的都会知道是什么后果,那杨笑如果真还在这,就要让人怀疑他是如何进入云州武院的了”。
万经纶撇了一眼那个眼角乌青的少年,眼角一挑,暴射出一抹寒光,敢打他的人,真是活腻味了,他一定会让杨笑知道后果的。
“高师兄,万师弟,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些余地,听说杨笑进入云州武院,是王教习一手安排”,许仲卿其实不想来下院,刚刚进入云州武院,情况都还没摸清楚,那可恶的弟子便给他惹来了麻烦,坏中唯好的是,脸上清清白白,没有给他丢太大的人。
“许师弟,此事我已经问过王参赞,那杨笑,不过是杨家武院的院主使了些手段,弄进来的罢了,当不得什么人物,王参赞是不会为他出头的,你放心好了”,高跃然不屑地摆了摆手。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走”。
高跃然、万经纶、许仲卿像一阵风似地走了,庚室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从别人的眼中都看到了悔意,不是悔恨当初将杨笑的东西丢出门去,而是悔恨将这件事情捅到了自家少爷的面前,平白惹得少爷嫌弃。
唉,庚室之中,怎一个叹字了得。
一趟又一趟的莽牛大力诀练习下来,杨笑汗如汞浆,衣衫早就湿透,脱下丢在一旁,只身着一条短裤,清凉如水的月华从杨笑头顶浇灌而下,抚摸过背部肌肤,按摩着鼓劲如弓的背脊。杨笑依旧偏廋,虽然自杨家武院比试之日起,杨猎户家中的伙食大大改善,可杨笑正处在抽条的人生阶段,再多的营养也无法让他在短时间内壮硕起来。
杨笑不是铁人,就算是铁人身上裹了一层汗浆也会难受。
深夜了,鸣虫都叫累趴窝了,青山岗上静悄悄。一道银灰色的人影从青山岗上呼啸冲下,冲进了云州武院的澡堂,转眼又冲进了食堂。
云州武院的澡堂与食堂面对院内弟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敞开的,永远有热水,永远有热汤,真让杨笑产生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要想早点提升境界,就得练功、练功再练功,何况更有一周后的检测如一根鞭子一样随时在身侧鞭策着,杨笑就是想稍微放松一下都不可得,他的心脏通红如岩浆,只有通过肢体喷发出来,才能释放那一股压力。
刘雪发现今早的徐紫嫣有点不在状态,她一剑刺去,对方的分水刺抵挡不时会慢上半拍,要不是她收力得快,定会刺伤她的手腕。刘雪故意将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徐紫嫣的分水刺不自觉地跟着也慢了下来,这倒不愁会失手刺伤对方了,可却完全没有了剑招中的凌厉气势,怎么看都像两人在表演一场剑舞。
一舞剑器动四方,树丛十人喜欲狂。
估计那家伙今日不会来了,徐紫嫣收正心念,才猛然发觉情况的微妙,刘师姐目光中满是捉趣,脸上微微一热,依捏一声分水刺划出两道圆弧杀进了三尺青峰抖初的大剑花。
史金山在课堂中一一纠正着每个弟子的错误动作,能进入云州武院弟子,资质和悟性都不会太差,值得出手的机会并不多。这其中独独有一人是例外,那就是杨笑,史金山并不点破,杨笑一遍遍地习练着一百式莽牛冲顶,其中有不少动作错误或没有准确到位,时间紧迫,史金山既然明言会在两日后课堂里接受杨笑的挑战,便也不会在这个小结上为难杨笑,杨笑练他的,他教他的。
只苦了满堂的弟子,难得两个奇葩都让他们赶上了,一个严厉地就如一只凶虎在旁边虎视,一个妖孽地练习得飞起,而且待遇无一,他们才练习到第二十八式,人家已经到了八十二式了。
下午的身法课程杨笑干脆就请了假,难得那教习通情达理,也不问缘由便当堂就应允了。堂内众弟子惊得瞠目结舌,一旬内,还没有哪一个弟子敢请假的,原来这个教习地与这样地人方便,与史教习的一比较,正是天渊之别,大爱教习啊。
除了洗澡吃饭,杨笑一整天都待在青山岗的顶部,此时的岗顶犹如被剃了一个光头,草甸都被杨笑双脚给犁掉,露出了坚硬的花岗岩基底。
每一次莽牛冲顶运功之际,肌肉酸胀、皮膜鼓涨伸缩好似有了呼吸一般,从连骨之际开始拉扯,全身每一股肌肉都在呼吸中运转,挖掘出每一分平常用不上或者连接不上的气力,尤其是到了力竭之际,肌肉分成无数个细小的颗粒,微微地颤动,渐渐从双腿开始,力气开始恢复,皮膜上的毛孔吐出一颗颗暗黄色的粘液,身体潜藏毒素一去,整个人立马感觉轻了许多,杨笑原来一蹦之间之下可以腾空五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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