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作玲开口了,“说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妈妈没有催你?”
身为一个母亲,想要孩子快些结婚,有个人照顾是很自然的事,母亲自然也隐晦地提过,但花泽类跟她说:“抱歉,妈妈,我不打算结婚,花泽家有慎就够了,我会等到他长大能够担当起责任的时候,把一切都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母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大嫂还年轻,如果她想要改嫁的话,还请母亲不要阻拦。”说出这样的话,花泽类是有私心的。他希望花开院馨能够改嫁,尽管这样会对不起慎,但,他不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还要和一个女人分享着哥哥,他似乎想以此证明,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从头到尾,拿整个生命去爱花泽青的人,只有自己。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尽管她是哥哥的妻子,尽管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共同孕育着一个生命,但如果要论爱的话,根本比不上自己。
母亲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只是有些略略不高兴地说:“这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不带走慎,她想要再婚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但花开院馨并没有要再嫁的意思,“青给我了他所能给的最好的,这八年来,是我过得最快乐最安宁的日子,尽管再婚的话也可能获得幸福,但是,我已经有了最好的丈夫,余下的日子,我想好好抚养我和青的孩子,将他教养成像他父亲一样认真负责又温柔的人。”听到花开院这样说的母亲,红着眼睛轻轻拍着女人的手,深受感动,这一刻,花泽类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心已经贴在了一起,但他心底里却有一股强烈愤怒和嫉妒焚烧着五脏六腑,为什么那个女人能够光明正大地说那些话,即便哥哥过世了,还要占据着他身边的位子,为什么只有他,连说爱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想法很危险,他只能尽量避免和花开院接触,将自己埋头在数不清的工作里。但接下来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感到无比愤怒的事情——母亲将藤堂静请来了家里做客。自从多年前不欢而散的订婚事件后,藤堂家已经成为他们家的拒绝往来户,尽管后来又恢复了生意上的来往,但对藤堂静,母亲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能让心高气傲的母亲放下身段请曾让自己大丢颜面的人来家里做客,甚至还一副欢欣愉快的表情,能为了什么?
那天藤堂静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趴在茶几上玩拼图的慎,有些感慨地说:“如果那天我们订婚的话,或许现在孩子也跟慎一样大了。”
年近三十的她依旧光彩照人,岁月经历给她添上成熟的韵味,像一朵夜合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这些年,她做公益律师,打赢过几场有名的官司,年轻又美丽,很快在律师界闯出名头。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藤堂夫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她。几年间也谈过几场恋爱,对方有名流有普通上班族,却都不了了之。
“中途反悔的人,不是静吗?”花泽类坐在一边,淡淡地说道。
藤堂静笑起来,有些怀念地说:“是啊,那时候一心想着去外面看看,而且,在我的心里,类一直都像弟弟,但是——”她美丽的眸子看向花泽类,温柔地说,“如果是现在的类,说不定我就不会逃了。”
如今的花泽类,长身玉立,不再是那个敏、感脆弱的小王子,八年时间,给他原本精致得宛如天使的五官披上了一层沧桑,国外的孤独生活又加重了他眼睛的深邃,神态中不再有曾经的不知所措,心底苦苦压抑的隐秘的禁忌之恋又给他整张脸蒙上忧郁的色彩,举手投足间,洒脱成熟。
藤堂静一走,花泽类就去了母亲的起居室,开门见山地说:“让母亲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辛苦了!”虽然说着辛苦,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嘲讽。
“你是什么意思?”母亲蹙起眉,立刻生起气来。
“把静请来做客,自己却又故意找借口躲开,到底是为了什么,母亲心里最清楚不是吗?”在这一刻,曾经以为淡忘的怨恨又死灰复燃,充斥着在整个身体里面,要将他逼疯,“我已经说过不会结婚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我按着母亲的意愿,远远地离开,八年间从来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跟他通过一个电话,没有发过一个邮件,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我这份爱就这么见不得人,就这么让母亲不能容忍?”
花泽夫人脸色惨白,整个身体摇摇欲坠,眼泪已经盈满眼眶,“你……”
花泽类别过头,忍住要决堤的眼泪,“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这八年来,我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度过每一天的。现在他死了,我可以放任自己爱他,我没有碍着任何人。”
这以后,他和母亲的关系降到冰点,他在外面买了一套公寓,平时很少回花泽宅。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太喜欢那幢美丽却空旷的建筑,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和欢欣的只有哥哥花泽青,如今,他回去的理由也仅仅是因为,那里有个和花泽青极其相似的花泽慎。
慎是个聪明又早熟的孩子,很多东西几乎一点就透,在数学和商业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一点,跟他的父亲极其相似。小小年纪,就非常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虽然家里两个女人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却没有养成骄纵的性子。男孩子的成长终究是需要一个成熟男子的教导和训诫的,这个角色,只能由花泽类来扮演。在他稍大一点之后,类就带他去旅行,去野外露营,亲手指导他射击,教给他商业上的一些事情,他像一个严厉又慈祥的父亲,既教给他成为一个男人所必须的品质:勇敢、认真、负责,也教给他身处上流社会所需要的礼仪,他看着曾经的小孩一点一点长成挺秀的少年,越来越接近梦想中的那个男子,有时候会忽然午夜梦醒,再也睡不着觉。
慎十六岁的时候,类开始让他接触家族事务。花泽类始终不是深具商业才干的人,这些年,也只是勉力守住家业,但在慎的身上,他看到了开拓进取的热情和野心,仿佛花泽家鼎盛繁华的明天就展现在眼前,他感到一阵欣慰和惆怅。
慎十八岁出国前夕,母亲终于病倒了。她的身体其实早就坏了,花泽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那样老,瘦瘦小小一个,棉被盖在身上,好怕会把她单薄的身体压坏。很多人来看她,娘家的子侄,曾经的闺蜜……鲜花堆满了整个走廊,她却只是恍恍惚惚,睡了醒,醒了睡,后来,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有一天她醒来,说她梦见了阿青,但他成了别人家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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