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迪卢木多再度仰起头,想要说什么,却被荷雅门狄的话中断了。
“我这个人啊,一生都在追逐自由。为此付出了几乎所有能够付出的代价。而你——居然如此渴望被束缚在‘主人’这样的紧箍咒之下吗,迪卢木多?这真的是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吗?你——是真的需要我吗?”
“……”
“答案是‘不’——迪卢木多!你所向往的,只是‘全心全意效忠主上的自己’——”
“不是的……”
“你只是——无法面对当初背叛了芬恩的那个自己!”
“不……不是、不是的!”
在荷雅门狄的叱喝声下,枪兵痛苦地颤抖着双唇。她没有想到,迪卢木多哽咽着所发出的声音,简直有些接近于哭诉了——这让她回忆起过去那张让她最不愿看见的脸庞。
曾经,也有这样一名男子在她面前苦苦哀求。迪卢木多哀伤地和她对视的表情,与她生前的从者雅麦斯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在成为Servant的身份前我更是一名骑士。我只想和您进行荣耀的战斗而已!吾主啊,您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呢?”
“荣——耀——?”
一瞬间,在听到这个短语的那一瞬间,荷雅门狄的心情立刻变得死寂了,恢复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的语气。
思绪再次飘回遥远的过往。在她仅凭一己之力就歼灭了八百名入侵龙族的达斯机械兽人族,一战成名后,雅麦斯也是这么说的——说那是荣耀。
不要说跪在地上的迪卢木多近乎于哭诉的狼狈模样了,连荷雅门狄都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但她忍住了。无力地用双手撑着大腿,俯□,冷冷地看着现任的从者。
“好好想想,之前佩特任山的战斗中,敌人——因缘际会也好,蓄谋良久也罢。最后演变成怎样的结局?——五名Servant加在一起对付我们。回忆一下我没能救出玛奇里·海尔文的原因——荣耀吗?回忆一下Rider被逼至绝境的死法——光荣吗?圣杯战争原本就是处理肮脏事务的东西!”
迪卢木多万万没有想到,盟友之死对荷雅门狄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自己所能估量的范围。
果断而强硬地全面击垮Lancer的自尊心,一分一分地击碎这个男人想要捍卫的荣誉,荷雅门狄强迫自己装出彻彻底底冷酷无情的样子。
面对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就连卡亚克那样硬朗的武人都不禁吞了好几次口水,没有任何胆敢插话的勇气。
荷雅门狄摧残人心的冷言冷语还在继续:
“虽然你一直表现得很谦逊,但实际上相当具有主见呢——不是吗?丝毫不顾虑我的心情。‘进行荣耀的战斗’——完全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在做决定呢,是吧?”
“不、这个……我……我很抱歉……”双肩剧烈颤抖的迪卢木多似乎想要解释,但半天也没想出适当的话,只能垂头丧气地反复说着,“我很抱歉……”
“迪卢木多!”她突然高声道,“你究竟想要重复悲剧的命运几次?”
“Master,您这么说……?您认为我们一定会输吗?”
“怎么看都胜率渺茫吧。如果你不愿配合我的话。如果你还要固执己见地追求所谓的‘荣耀之战’的话。”
“……”
从者不愿松口。
对于迪卢木多默然地选择放弃表态的举动,荷雅门狄只能感慨:
“你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
迪卢木多依旧一言不发低垂着头。与生俱来的光辉之颜由于悲痛而扭曲。可是从彷徨迷茫的程度来看,荷雅门狄反倒更加无可奈何。
“其实,你能够这样坚定自己的底线,我还是挺欣慰的。不能因为别人作恶就跟着同流合污。况且你也说了,圣杯战争以内的话就赞同。说明你已经开始懂得变通了,Lancer。”
“……这是夸奖吗,吾主。还是责怪?”迪卢木多的问话显得非常踌躇不决,“抱歉……我实在不能分辨。”
可是荷雅门狄忽然转移了话题。
“以后——你怎么办?”
“哎?”
“没有了‘主人’这个所谓的尽忠对象,你怎么办?”
“……”
迪卢木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相当于妥协。
白发女子用决绝的、不容旁人辩驳的语气说着:
“在这里的分分秒秒我都想放弃你。我只是个亡灵,最差的归宿莫过于重新回到地狱睡觉罢了。等我卸下这副担子后,希望能看见你再也不需要依靠‘主人’来定义自己存在价值的那一天。”
圣杯的争夺,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血腥冷酷的战争。既然选择赶赴这个战场就必须担负起与之相匹配的深刻觉悟。毋庸赘言。但是,在荷雅门狄的眼中,迪卢木多的心态始终没有摆对。
荣耀的战斗根本不可能存在、不可能适用于严酷的极端竞争。怀揣着远大而高洁的理想为之奋进的骑士,是不应该通过圣杯战争来体现自身的价值的。
“吾主……”
面对枪兵深情却又透露着绝望的呼唤,荷雅门狄收回落在从者身上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淡然道:
“我——不想活在他人的期待中。”
“……”
“我——远不如你想象中那样高尚。”
“……”
“我——没有资格胜任‘你的主人’——”
那一刻,仿佛可以看见迪卢木多·奥迪那的整个灵魂都在发抖!
“如果您需要的只是我的愚忠的话,我……我会给您的。”
所以,求您不要遗弃我……
“不止圣杯战争……任何时间遵从您的一切决定。任何事都会去做,任何事……”
所以,求您不要再说了……
“——只要赢一次就可以了吧?赢一次……便再也不用寄托于圣杯、再也不用重蹈这轮回的命运。那么,就允许我卑劣这一次吧……”
迪卢木多的声线已处于濒临奔溃的边缘!
羞愧……羞愧难当。
利用了这个男人难以忍受被御主再次厌弃的弱点。也许自己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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