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城中一片静渺。就连如临大敌的荀府,也早在梦神的召唤下,步入梦乡。偶尔听闻家犬的几声吠声,过后,便是出奇的宁静了。
一道劲瘦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一个鹞子翻身翻进了荀府,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后院。大富之家大致一样,按以往那些经验来谈,越是平静的夜,就越是更多心机。想必那小娘子的四周,肯定布满了习武之人。可惜他们碰上了他这个用药高手,只消拿出他独门练制的迷香,包管一里内的生灵,就算武功再高强者,再有防备者,也全部晕晕倒地。这也是他入室亲香的杀手锏,无一失手。然后,他就可以与那娇俏的小娘子好生亲热一番了。想到此,不禁心里一片荡漾。那日在妙道寺,光是瞧见那小娘子半张脸,那心就直勾勾的让她给勾走了,想他花丛中游走,见惯各种凡花冷艳,还从未曾见过光只是一双清波的眼睛,便让他动了心思。真想见到面纱下那是怎样的绝色啊。
思及此,来人从怀中掏出一截细竹,轻轻的拔出了塞子,一阵轻烟从竹中窜了出来,闪了闪,很快就溶入风中,四处散去。来人心中一阵暗喜,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房中人儿已沉睡,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未亮烛火,一片漆黑。来人麻利的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淫笑着叫道,小娘子,本郎君来啦!几步跨到床前,正欲欺上前,一亲芳泽,猝然间觉得自己被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嘴角竟然流下腥红的血渍,就连牙床也有松了的痕迹。
毕竟是习武之人,立马觉得周遭气氛不对劲,收了收淫心,耳下闻听四周,后退几步,同时向胸前摸去,摸到冰凉的胸口,方忆起进房时,早就剥了个光,心中暗叫不妙,可仍嘴上不输阵,叫嚣道:“何人扰本郎君好事,有本事就露出真面目,学这偷鸡摸狗的手段,莫叫本郎君小瞧了你。”“我倒不知,采花郎君萧三竟也是一位敢作敢为的汉子。”黑暗中,响起了一阵淡淡的言语。语毕,只见一阵疾风从萧三的脸颊掠过,萧三矫捷地向后一侧,那风已到桌前,烛火亦燃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明,有些刺激到萧三的眼睛。当他好不容易适应房中光线时,才发现,桌前不知何时坐了一白衫公子,儒雅十分,此刻正旁若无人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萧三恼羞成怒,不顾衣不蔽体,握手成爪,向白衫公子袭去,带起一阵掌风。白衫公子眼神一动,身形似动未动,便见萧三硬生生的定在了他面前,手仍呈爪状,离白衫公子的脸只有一步之遥,便没了下一步动作。萧三那个恨啊,想不到看起来书生般模样的公子哥,竟会有这般意想不到的功夫,他压根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让他给点住了。
可恶,刚刚明明将迷药送了出去,怎么会没将他迷倒呢?萧三一边努力的思索那里出了问题,一边努力的瞪大双眼,将浑身恨意透过眼珠传达给对面那人,丝毫不理会自己这无衣遮羞尴尬的处境。白衫公子再次端起了杯,斯文地小嗫了一口,慢悠悠的开了口:“你一定是在想,为何我没被你的迷药给迷倒是吧?”“哼!今天算本郎君霉星高照,误入你的陷阱。可你这般小人行径,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本郎君交手,不算一位好汉。”萧三口出狂言,想激起白衫男子身为正道侠客的侠客行为,为他解得穴来。到时,哼哼,凭他无人可敌的轻功,逃出荀府,毫不困难。
白衫公子轻笑出声,“对付小人就是要用小人的招数,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三一时哑口无言,谁说正道就一定正气凛然的,一样的小人。
“你听好,现下我给你二条路走,一,是你自废武功,我放你一条生路。二,是我废了你武功,再将你送往衙门。”萧三翻了翻眼,明明是一条路,偏说二条路,这公子是不是不会数数啊。
“我不选。选来选是都是一条路。今日我萧三不慎落入你手中,算我倒霉,莫要戏耍我。”
“怎么会是一条路呢?如果你自废武功,便能得到自由,只不过变为一个寻常人而已,你仍然可以娶妻生子,下地种田,平凡的过一生。如若让我废除你的武功,再送往衙门,光是奸人妻女这一项罪,怕是三五年你是不能够出来的。那些受你污辱的女子家人,得知你归案,到时,是否有命出来倒很难说。你说,我给你的是几条路?”
算来算去,他也只能选第一种,保全性命。
萧三,心有难甘,但也懂得如何选择对自己是最好。对着白衫公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如此,你是同意自废武功了?如此甚好!”白衫男子轻拂衣袖扫向萧三,萧三发觉自己上身能动了,仍保持原先动作,久久不动。良久,才有了动作。只见他深吸口气,决绝的闭上双眼,运气,真气游走全身,萧三抬头,双手用力挣扎,猛然间喷了一大口血,手亦像错列般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瘫倒在桌前。
“如此甚好!你既自断经脉,说明你确实有悔改之心,我亦不再与你计较。你走吧。”萧三挣扎着起了身,用尽全力,手臂仍只能抬到胸前,吃力的抱拳:“多谢公子的活命之恩。萧三无以为报,他日,定会做个安分守已的种田人。从今日起,风流郎君便从此消失了。”
“如此甚好!那希望以后我们亦无再见之日。”萧三拖起累赘的身子,慢慢的向外走去。屋内,白衫公子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送入口中,只是眼光,不知游魂到何处去了。对上那烛光,扯出淡淡的微笑,起身离去。
茉茉,正式回归。以后,会好好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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