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葛悉昙走到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沿街的小摊小贩早早摆好了桌椅,点燃了灶火。过往的行人不多,空旷的道路上,车子撒欢儿似的飞弛而过。售票处还没有开门,偌大的长途站只停着零星几辆客车。她原本是想坐火车走的,因为走到了这里,随遇而安,改乘汽车。
“悉昙!”天,阴魂不散!
她猛一回头,看见那张“突厥人”的脸。他一路跟来的吗?她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吗?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呢?一脸消沉,不情愿地转向他,低声抱怨:“你干嘛跟着我?”
“夜里很危险,你一个跑出来,我怎么能放心呢?”眼看着一辆客车出站,眼明手快将她拉向一边,一拢温热覆上她的肩头,接着问,“一大早跑来车站,你要去哪里?”
“我干嘛要告诉你?”她神色冷漠,甚至带着些敌意。
“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我的气?”他清楚地察觉到她眼中隐隐的憎恨,她大概是在怪他夺了她的童贞。
“你混蛋!不许再提昨晚的事。你最好忘了我,我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你是马来西亚的富豪,我只个雪茄吧的侍者。”她不敢高攀,他们的阶级差距太大了!
“这样吧,我不急着要你的答复,只希望你肯给我个机会相处。相处一段时间,彼此感觉一下再作决定,不好吗?”
“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我有男朋友。我怎么能背着他私下跟你相处?”她不是康甜,没有一心二用的天赋。她也想脚踩两只船,可她怕一旦劈开腿,稍不小心就会掉进水里淹死!
他唐寂天的身边向来就不乏爱慕者,马来西亚的许多名门淑媛都巴望着跟他约会。女人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从没有象对待她这样低声下气过。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哪里去了?该死!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狼狈呢?长叹一口气,放开她的肩膀,板起冷俊的面孔说:“算了,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话音刚落,便撇下她,转身离去。天下就她一个女人了吗?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
漫漫长路,搭上最早一班去往相临城市的大巴。车子缓缓开动,用最温柔的速度驶出喧闹的市区,猛然加足马力,向着她相恋六年的爱人飞奔而去。昨夜恰似一场春梦,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将永远沉没在她记忆的汪洋里,直到彻底地忘记……
从学院的北门进入洁净的“象牙塔”,无数的自行车在庞大校园里来往穿梭。巨大的垂柳刚刚披上了新绿,其他的树木毫无一丝生气。湖水解冻了,堤岸边的芦苇死了,其中的一块还残留着被焚烧过的痕迹。有人在大声朗读着英语,更多的是成双成对的校园情侣。
葛悉昙十分羡慕这样醉生梦死的大学生活,只可惜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漂亮的女生抱着恋人的腰,迎着风,坐上破旧的自行车,一路笑声,卿卿我我。
她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突兀站在一幢男生宿舍的楼底下,不知是因为花的缘故,还是因为她长相惹眼,来来往往的男生都不由扭头观看,有的看一眼,有的两眼,有的上楼之后还良久地站在窗前。
远处一辆自行车迎面而来,骑在上面的大男孩正是吴尘。他身架挺拔,宽宽的肩膀,青春着脸上透出明媚的阳光。她雀跃着,一路奔跑,脚步由慢到快,再次慢了下来……
“吴尘,”半路杀出的女生上前就是一吻,“生日快乐!”递上精心包装的礼物,开心的说。
吴尘笑靥如花,一把拥住女生的肩膀,回吻了她的唇,“舒儿,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呢。”他下了车,两人依傍着走向宿舍。
抬头之间,他猛然注意到花池边落寞的面孔,天啊,她来这里,怎么没提前告诉他一声?该怎么解释?转向身边的女生,低声说道:“你先回去等我,她来了。”
吴尘推着破旧的车子缓缓向她走来,扯开一脸尴尬而无奈的笑容:“悉昙,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坐的哪趟车?”
“我坐汽车来的。”沉默片刻,扬起下巴迎上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接着说,“你不想解释一下吗?”明知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还是追问了一句。她又不瞎,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悉昙,”吴尘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屁兜里,目光落在脚尖上说,“你刚刚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几年时间,我们都改变了很多,我们俩目前的差距太大了!”
“你嫌弃我了!我没有文化,没有学历,配不上你!”她眼中迅速聚集起泪水,一副抱怨的口气。没有机会读大学,一直是她无法摆脱的心结。
“别这么说,是我配不上你!你很能干,很会赚钱。而我,马上就大四了,招聘会去了无数次,发出去的求职信全被退回来了。”他一脸深沉地望着她说。
“我不介意,这你知道的。”她供了他两三年,一句怨言都没说过,到头来居然还落得满身不是?
“我介意!我不想被人骂我是吃软饭的。何况,你挣得也不是什么干净钱!”他鄙视她的职业,就象是“高级妓女”!他从来不愿去想象她在酒吧里面对那些男人时的轻浮样子。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中嫣红的玫瑰狠狠摔在他挺括的胸前,放任自己凄然地哭喊:“你就这么看我?没错,你说对了!你清高!可明知道那些是脏钱,你为什么还要用呢?”
“如果不是为了舒儿,我一下都不会碰那些钱的!她是特困生,要靠自己在学校里打杂攒学费。我看她可怜,就用那些钱来赞助她的生活。反正你的钱来得容易,只当是发发慈悲,做做善事好了。”
“你用我寄给你的钱供她?”葛悉昙脑袋嗡的一声,眼看就要气炸了。她赚钱很容易吗?他知道她每天要在客人面前跪多少次吗?他却把那些钱拿去供养别的女人,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她委屈得要死!
“算我借的吧。等我将来出了校门,一定会还给你的!”他吴尘穷是穷,但是有骨气。如果不是为了舒儿,他不会勉强自己跟她维持这段关系。这样的做法可能有点卑鄙,却是情势所逼,“悉昙,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你!”
“你把钱还了,情呢?你拿什么还给我!”几乎是号啕大哭,将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踩得粉碎。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只有那些血一样的花瓣被风卷起,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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